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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番外——銷誓篇(二)

這半個月以來,我幾乎派出身邊所有的人去調查一個人,結果卻讓我意外,那個人就像突然出現的一般,根本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不同與我,赭汐對她太過信任,我甚至相信赭汐從來沒有調查過她的身份,對她的目的毫不關心,而唯獨擔憂的還是她的安全,或者說是否能把她留在身邊。

這樣一個人放在身邊實在危險,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人存在。我本是打算派個人盯著她,總有一天她會暴露自己的目的,但是左廷守得實在太緊,我的人根本接近不了她,那麼我只能親自試探她。

逐漸地,我現這個人著實有趣,連自己學得陣法和法術都分不清,我倒不懷疑她是裝出來的,憑我這麼多年的閱歷,看懂一個人很容易,可看透一個人還不夠,至少對於一個強大的偽裝者,我還需要時間來觀察。

她經常會用驚豔的目光痴痴地看著我,即便被拆穿後依舊能紅著臉怒視我,那時我竟會覺得是自己做錯了。她看起來很不喜歡我,除了我這張臉。可她討厭我的程度遠大於喜歡我的臉的程度,難道只因初見時我騙了她嗎?

她是第二個讓我這般受挫之人,但是唯一讓我在意她看我目光的人。第一個對我視而不見的人是莫璴玥,在她眼中或許只看得到赭汐,這與我著實不重要,我甚至還慶幸著她不會看上我。

我總是覺得赭汐與曲悅走得這般近是一件危險的事。我能做的便是盡力分散這兩人的注意力,只是,銷誓,難道你敢說你這就不是在找理由接近她嗎?可能是她會什麼妖法吧,我這樣對自己說,赭汐對她沒有防備,可是我不能,所以我說她危險,讓她與我保持三步的距離,儘管如此,我還是想要靠近。

在梅園時,我向她伸出一隻手,原本的目的是想讓她真的把自己交給我,可是她卻是猶豫了,我便說,“你不想看看上面的景色嗎,我帶你上去”,只要她願意將手交給我,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對我來說都足夠了。但是離我她遠去的那一刻我心裡竟然會顯得失落,哪怕暴露自己的武功,我也想要她一時的笑臉是因了銷誓。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竟然厭惡安靜的環境。我找赭汐下棋的目的是那麼明顯,他甚至都能看出我的變化。他執起一顆黑子落下,眼神一直落在棋盤上,口吻仍舊淡然,“你對她很上心,為什麼?”

這句話我不置可否,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或許真的是她對我做了什麼手腳呢,也或許是我一時覺得有意思罷了,但是此刻我知道自己還是清醒的,不至於像他一樣盲目地信任她,所以我隨口說道,“一時覺得有趣罷了。”

“能不能不要靠近她,”這句話像是在詢問我的意見,可更多的是命令。

“可你才會真正為她帶來危險不是嗎?”我不信莫璴玥會因為我昨日的話便輕易放過她。

“有我在,任何人都傷不了她。”

我相信他能說出這句話就一定會做得到,但總有一些事是無法掌控的,我問他,“如果你不在呢?”他不可能時時刻刻護住她,就如昨天。雖說有左廷在,可莫璴玥真的想要除去一個人,一個左廷攔的住嗎?

他也意識到我這句話並非虛言,陷入了沉默中。我輕笑,只有她的事才能讓他為難了吧,“那麼我們賭一次如何。”

他看向我,“如何賭?”

是啊,該如何賭呢?他從小到大學得只是保命,就連下棋都是我閒來無事時教他的,除了比武不管賭什麼,我好像都佔了很大的便宜。如果比武,他會擔心傷了我而放棄用劍,那樣的話,他還是輸定了。

我想了想說道,“如果只是我們兩個人的賭約,對她來說也不公平,倒不如換成我們三人,如何?”見他沒有異議,我繼續說道,“我們可以用自己的方法靠近她,但是最後要她做出選擇。”

“不可讓她為難,也不可傷害她”,他說道。

我落下手中的棋子,“這個自然。如果她選擇了你,我便離開,不過若她願意隨我而去,你能放手嗎?”

他的手頓了頓,眼瞼微動,看得出他其實不願放手,哪怕他真的輸了,最後他還是說道,“好”。

那個人看起來分明如此普通,可是為什麼會這般讓他上心呢?既是如此,這場賭約,我必須要贏。我放下最後一顆棋子,“你輸了。”

他隨意的嗯了一聲,扔下手中的黑子,認輸倒是利落,但願以後他也能這般灑脫。他看向我,眼神漆黑,“如果她最後選擇的是別人呢?”

我也隨著他表情一滯,他說得對,這個世上不止我們兩個人,但是銷誓和曲赭汐卻是隻有一個,我還會給她其他選擇嗎?“絕無可能。”

“上次她差點把自己賣了”,他說道。

這件事我倒是聽她說過,不過幸好那人沒有眼光,我問他,“多少錢呢?”

“三千兩。”

“這麼低嗎?”我感到惋惜,怎麼當時她碰到的不是我呢?同時我看到他的臉色黑了兩分,忘記了他比較窮,如果來一次拍賣,他還是贏不過我。我笑著說道,“若用價格來衡量她,我便是輸了。不過若再遇到這種情況,不管對方是誰,你直接處理了吧。”

“正有此意。”

我沒想到一個人能笨到這種程度,用了十年只學會三曲子,而我聽了一遍便已經學會,難道是她對我們還有所隱藏?我仔細觀察過,這三曲子似乎都有不同的作用,安魂曲——平復心性、消除惡念,銷魂曲——驅散邪氣、度化亡魂,招魂曲——招集魂魄,而她看起來對我們又沒有設防。

她的那些陣法十分精妙,與法術融合在一起,不僅防禦比普通陣法強上數倍,攻擊能力也能提高百倍,只是她從來沒有用來攻擊過別人,所以並不知道這一點。

赭汐這樣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學不會呢,她看不出來,我倒是瞭然於心,甚至他的陣法學得要比她好,有時看到她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自己時,他便會不動聲色的佈一個陣將自己困住,然後再讓她想辦法來救他,而這時,她便會花上一天的時間在他身邊研究,然後由他不經意地提點兩句,最終將他放了出來。

從莫璴玥來了之後,這樣和諧的一幕便改變了,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到隱藏在眼底的殺氣,有時曲悅和赭汐走得太近時,那殺意便毫不掩飾的浮現出來,再這樣下去,曲悅便會危險,而她分明知道那個人想殺了她,可當別人對她笑意相迎時,她便覺得天下人都是好人。或許這就是她與別人的不同,莫璴玥只因鍾杉查出了她監視赭汐的眼線便要將人除去,而曲悅,初來將軍府被那兩個侍衛攔下,甚至差點丟了性命時,她也只當他們是盡忠職守,每次來將軍府還笑著與他們問好。一個人傻到這個程度,我卻並不生厭。

我看著赭汐故意將自己困住,其實是為了引起曲悅的注意,而且也是為了試驗陣法對敵人的傷害。這一招確實好用,曲悅看到他受傷幾乎不帶考慮地衝了出去。各人懷有各人的心思,他一心只想看到她眼中的關切,卻沒有看到莫璴玥將劍揮向曲悅時眼中閃過的一抹得逞。

我知道他能護住曲悅,可也不想看到她被他護在身後,所以我也沒有多想,便出手將她帶回了自己身邊,這樣她或許會認為,我的動作更快一步,其實是我救了她。

不知道她本心如何,但是我還是不希望她摻和到更多的陰謀算計中,曲府的事他們自己解決,這個人我必須帶走。

“你不想知道兇手是誰嗎?”在我找到莫璴玥是真正凶手時,最先找的是赭汐,因為相比曲悅,他與莫璴玥走得更近。

“無關緊要之人,”他不痛不癢地說道,對這些確實漠不關心,如果此事與曲悅有關,我敢說他的動作會比我要快上許多,不是不信任,而是要確保所查出的證據不會對她不利,這樣的心思,呵,難得他會活得像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說得對,除了在乎的人,其他人都是無關緊要之人,即便他真的知道真相又如何,他終究擺脫不了莫璴玥,我又何必讓他嫌惡地與一個人相處呢?我便不提此事,只是說道,“你與公主之間…”

“不用多說,”他急切地出口打斷我的話,恍若這樣便不會記得有那麼一個人,有那麼一層關係。“我與她,從來沒有任何關係。”

我失笑,有些事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那我倒要看看你真的會為了一個人做到哪種地步,如果最後那個人有自己的目的,你的心還會如今日這般為她厭棄一切嗎?

當收到清喻被蛇妖抓走時,我不是不想救,而是考慮到自己的能力,即便師父在這,我也不會輕易做出擅闖妖族的決定,可是看到她清亮的眼神看著我時,我竟害怕她心裡會認為我無情而對我失望。我想赭汐願意出手幫我的原因不只是為了我,他當時心裡的想法定是與我相同。

她說她也要去時,我幾乎是無意識地拒絕,那一刻我便意識到,如果她真的使了什麼妖法,那麼我迷失的太深了,恐怕只有師父回來才能將我帶出這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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