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頁

喬薇:胡說,你怎不摸摸自己的良心?

陸慎:我沒有心,我的心都給你了。來,讓我摸摸。

真愛

魏明欣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好好的計劃付諸東流,心裡不消說是沮喪的。可事已至此,再怎麼惋惜都沒用了。

眼瞅著那兩人一前一後的離去,她也想悄悄溜走——苦主都沒了,還有甚好戲可看?

誰知五皇子卻正在氣頭上,原想著可同嬌妾軟語溫存一番,好好的溫柔鄉被人攪了局,加之陸慎方才踢在他屁股上一腳,現在還隱隱作痛,也難怪他憋一肚子火。

心情不好,就得找個人撒氣。

陸離鼓著眼睛環望四周,但見一個灰頭土臉的丫頭妄圖開溜,生怕撞在槍口上,他不免更加惱火,狠狠說道:“把這賤婢抓起來,杖責二十!”

小喜子卻比自家主兒知曉分寸,斗膽勸道:“殿下,她是永安縣主的丫頭,咱們不便處置吧?”

陸離卻是個牛脾氣,越勸越來勁,他毫不客氣的往忠僕額上來了一掌,“我讓你去你就去,哪來許多廢話?”

真讓永安縣主丟了面子又如何,他巴不得給她點顏色瞧瞧。女子當以柔順為德,可喬薇倒好,還沒正式嫁過來呢,就學會拿著雞毛當令箭了。這樣的女子,總該讓她吃點教訓,否則成了皇子妃也是個不聽使喚的。

這會兒陸離已把韓貴妃的叮嚀忘諸腦後,只曉得出盡胸中這口惡氣。

小喜子見五殿下動了真怒,哪還敢多嘴,忙忙的上前抓起魏明欣的頭髮,拖著她就朝門外走去。

魏明欣只覺頸子上刺痛難忍,彷彿那塊皮肉都不是自己的了,下意識便要稟明身份,隨即卻又瑟縮的閉上嘴:她不能讓陸離看出她在從中挑事,她所有的指望都在五皇子的婚事上了,斷不能親自葬送唯一的機會。

魏明欣只好忍氣吞聲的捱了一頓毒打——那面白無鬚的蠢太監,說讓打二十杖,竟一板子都沒少的。回頭等她成了皇子妃,務必要讓陸離將這蠢人攆出去,再暗裡將其治死。

當然,同樣的賬她在喬薇身上也記了一筆,留待以後慢慢清算。

陸慎拉著喬薇出了杏子衚衕,似乎不知何處可去,兩人只隨意在街上閒逛——坐的還是喬家的馬車,陸慎出宮一向都是輕裝簡行、不引人注意的。

他不主動開口,喬薇當然也懶得搭理他。憑心而言,她對著陸慎的時候總有幾分莫名的不自在,倒不一定是出於畏懼,喬薇缺乏這個時代人們對於上位者普遍的尊崇心態,她只是覺得,每當陸慎出現在她身側時,氣氛總會變得格外詭異,好像磁場都被扭曲一般。

想不出是什麼理由,大約陸慎就是她命裡的魔星吧。

當然敬畏還是有一點的。畢竟歷朝歷代的儲君被廢之後除了死別無其他出路,可書裡的陸慎居然能隱忍蟄伏直至東山再起,最終成為整個王朝最有權勢的男人,除開作者開的金手指外,這份心性與定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陸慎閒晃了半日,最終還是將她帶到一片似曾相識的小樹林中,彷彿就是上次將她從流民堆裡救出的那回。

可喬薇仔細瞧著,又覺得不太一樣,上次的林子要更深更密一些,這一片倒是稀稀落落的——因此也就更富有安全感,至少要幹壞事時不容易掩人耳目。

喬薇不得不懷疑這位殿下恐怕有著某種獨特的愛好,小樹林py什麼的,想想也挺羞恥呢。

陸慎攙扶她出來,自己卻伸展雙臂,愜意的吸了口新鮮空氣,扭頭朝她道:“孤從前每逢心情不佳時,就會偷偷找個林子躲進來,這樣靜靜的待上片刻,腦子裡就鬆快多了。”

很好的陽光透過疏密有致的葉片照在他身上,落下斑斑駁駁的剪影,這時候的陸慎倒是頗有人情味的——像個頭腦簡單的大男孩。

當然不過是假象,喬薇忍著笑道:“殿下常常有出宮的機會麼?”

總不會是編出來哄她的吧?據她所知,恰恰是陸慎這樣的人才最缺乏自由,尋常皇子成年之後都能有出宮建府的機會,一國的儲君則只能長居宮中,片刻離不開那四堵紅牆。某種程度而言,她覺得陸慎比她更可憐。

就是這點強忍著的俏皮笑意讓陸慎也笑出來——他早就注意到喬薇其實很少笑,與人寒暄時樣子是和煦的,那黑白分明的瞳孔卻帶著疏離,彷彿有意識將自己與周遭的世界隔絕在外。

此刻應該有一點真吧?陸慎忍不住就颳了刮她那挺翹的鼻子,一本正經的道:“自然得偷著來,只要不讓嬤嬤們發現就無礙。”

喬薇沒注意聽他說的話,倒被陸慎的舉動給嚇住了。似乎每當兩人獨處時,陸慎總會朝她動手動腳,不算多麼過分,但是這樣若隱若現的曖昧多了,喬薇免不了自省,是她無意間給陸慎提供了特殊的暗示嗎?這樣親暱的行徑和談戀愛也沒差了。

可若是大為光火的警告也不對,陸慎之前幾番就誤會了她的舉動,她越是鄭重其事,只怕陸慎越會覺得她口是心非:呵呵,女人,這種欲擒故縱的戲碼孤早就看膩了。

那她該找誰說理去?

於是喬薇只好裝作沒留意,抬手從樹梢摘下一片鮮嫩的青葉,撮成一個哨子遞到唇邊——結果當然沒有吹響,即便成功了,身為一個大家閨秀吹口哨也不像話。

這麼簡單的東西也不會,是故意想讓他教她麼?於是陸慎趁勢從她手裡將那片樹葉接過來,也不說清洗,就那樣靠在頰畔,很快就聽到一陣空靈的輕響。

然後他就發現喬薇怔怔的看著他,茫然中還帶有一絲……羨慕。

原來她是真不會。陸慎被這個發現驚著了,於是向喬薇解釋,“從前一個姓劉的老太監教孤的。”

喬薇將思緒從堂堂太子殿下會吹口哨以及她剛剛與陸慎發生了間接接吻這兩件事中撇開,不得不專注聽陸慎講那過去的故事:打小伺候他的乳母嬤嬤,陪他一起進上書房、一同挨師傅打的伴讀、以及教會他許多稀奇古怪知識的博聞強識的老太監,唯獨沒有提到皇帝。

這個父親在他人生裡所佔的分量真是不多啊。

於是喬薇再一次領會到男主大人有多缺愛,她唯有默默聽著,隱約覺得陸慎在她身上找到了某種寄託,這就是非娶她不可的理由麼?可他們真正認識還不到三個月呢,不過從陸慎的角度看應該算很久就是了。

回去的路上,喬薇就覺得有幾分昏昏欲睡,聽了太多不必要的東西,腦子裡彷彿都叫陸慎過去的記憶給塞滿了,她覺得自己好像被迫談了一場快餐戀愛。

直至陸慎將剛買來的熱騰騰的點心送進車廂,喬薇才恢復了些精神,沒有比吃食更能吸引她注意的事了。可礙於外人在側,她只好小口小口像只麻雀一樣的咀嚼著,一舉一動莫不盡顯端莊嬌美。

陸慎便笑了,“這時候還吃得下,方才果然是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