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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頁

傅瑤憂心忡忡的皺著眉,“但這樣也太簡單了……”

按照推理小說的套路,越是當證據都指向一人的時候,越代表那人無辜。倘若有人在背後設局,而高氏母子不過是替罪羔羊呢?

“我不知裡頭是否另有隱情,但我敢肯定,北蕃王在裡頭撇不了干係。”元禎目光幽深,“這樣大的陣仗,費了多少馬血,恐怕以高氏的能力還做不出來。”

何況引來狼群也非易事,或許有熟悉地貌的人從中佈陣,才能設下如此龐大的陷阱。

傅瑤聽著倒陷入沉默,照這般說辭,即便高氏走了,風波也不會止息,平平靜靜的日子就這般難得嗎?

彷彿年紀越大就越是擔心未來,從前初初入宮,她滿心裡計較的都是自己的得失,旁人怎樣都與她無所瓜葛。可隨著日子綿長,歲月流逝,她反而越來越牽腸掛肚起來,彷彿不單為自己一個人活著,還得為兩個人、四個人甚至更多的人活著。

放在從前,她大約會大大落落地說出做寡婦也無妨這樣的話,可現在,卻是一份性命掰作兩半使。她不但憂慮自己的生死,也畏懼元禎的生死——她們兩個原本就是一體的。

這般想著,傅瑤覺得今夜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她摸索著攀上元禎的唇,撬開牙關,將細嫩的丁香小舌放進去。

她難得有主動的時候,元禎卻不識抬舉,反而做起怪來,懶懶的揮了揮手道:“別鬧,孤還得睡覺呢。”

傅瑤將芳馥馥的胸脯靠近他,在他耳邊膩聲道:“殿下裝得挺像,可我倒不信殿下睡得著。”

言畢,她將纖長五指沿著元禎結實的腰腹向下伸去,動作自然不及元禎那樣熟練,可是生澀也有生澀的魅力。而且她身上的確很香,光這股氣味就令人著迷——那股血腥味實在令傅瑤難受,回到帳中她就洗了個澡,多用澡豆和胰子,務必要使自己渾身上下都變得香噴噴的。

姣花軟玉抱滿懷,是個男人都把持不住。元禎也是個男人,多數情況下,還是個定力不怎麼好的男人。

他翻了個身,就將傅瑤壓在身下,反客為主起來。其中滋味就不消細說了,但總之這一夜接下來兩人都睡得很好——果然運動有助於睡眠。

兄妹

聖旨已下, 斷沒有再更改的道理。高貴妃母子很快就被送上馬車, 步上昌寧公主的後塵。當然兩者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昌寧畢竟是被人護送回京,照樣保留著公主權威, 而高氏母子則等同於被人監視, 半分威嚴也沒有了。

昌寧走的時候傅瑤就沒有送她, 這一回同樣不想來。無奈昌平執意要拉上她, 大約是怕氣氛尷尬,定得有人壯壯膽才好。

李昭儀也被女兒軟磨硬泡的拉了來, 她對高貴妃大約有些同僚之誼, 畢竟大家同為宮中姐妹, 言語裡還論及從前的情分。

高貴妃始終冷笑著不加理會, 只在傅瑤上前告別的時候恨恨道:“本宮是冤枉的, 都是你們在陷害本宮!陷害安王!”

她神色淒厲,彷彿即將下地獄的冤鬼。傅瑤見這般模樣, 倒信了她真是被冤。

只是一時的冤屈, 不代表高貴妃這個人真正清白,何況從前的事傅瑤都記在心裡呢。高貴妃被踩成腳底泥, 於她只會是一件稱心如意的事。

因此傅瑤只淡淡道:“貴妃娘娘一路好走。”

但願從此永不相見。

回去的路上, 李昭儀帶些歉意地說道:“她是心緒不佳,說話才這樣無理, 你別放在心上。”

以傅瑤的眼光來看,李昭儀不過是一個再平庸不過的女人,在宮裡亦稱不上多麼出色, 可她偶爾流露出的微小善意,卻不得不叫人感動。

李昭儀實在是個善人。

傅瑤面向她,真心實意地說道:“娘娘以後會有福報的。”

李昭儀將女兒的頭攏到懷中,嘆道:“本宮只願平兒有個好歸宿,這樣我晚年也無需發愁了。”

昌平嗔道:“娘動不動就說這些,好像我真要做老姑娘了。既然這樣,我索性此生都不嫁人得了,就在宮中陪著您,也省的您成日牽腸掛肚。”

李昭儀捶了一下她的頸子,罵她胡鬧。

傅瑤在一旁看著,只微笑不言。其實她很能理解李昭儀的感受,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固然怕她蹉跎了青春,可若昌平真個出嫁,李昭儀只怕又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為人父母總是如此。

皎皎的年紀還小,當然慮不到上頭,可是傅瑤已經開始籌劃起未來來。她想她得多留皎皎兩年,好好為她尋一門親事,縱然不是十全十美的郎君,至少得懂得疼老婆愛孩子。不是人人生來都得受苦的,她希望這女孩子一生幸福下去。

當然,這大概也很合元禎的心意——像一切虎視眈眈的父親一樣,他將所有可能成為女婿的男人都視作仇敵呢,巴不得皎皎終身不嫁才好。這種過猶不及的想頭,傅瑤是不會令它成為現實的。

三人在營地分道揚鑣,李昭儀自領著女兒回去,傅瑤也慢條斯理地向太子的大帳走去,卻在帳外見到一個伶仃的身影。

原來是傅琳孤孤單單站在那兒。

見到她,傅瑤的第一個感覺是抱愧。原本前來的時候,她有心照顧一下這位七妹,可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又是與赫連漪的賭賽,又是照顧元禎的腳傷,傅瑤也就不知不覺將這位妹妹忘在腦後了。

當然也是傅琳的性子實在太悶,又總是垂著頭不起眼,根本不容易瞧見。

不過,她為何沒隨高氏母子回去?

傅瑤詫異道:“安王殿下都走了,你怎麼還留在這兒?”

傅琳只怯怯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道:“姐姐……”

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

傅瑤心思敏感,立刻猜想此事與元祈有關。其實元祈與高氏同被皇帝疑心,實施的懲罰卻是稍有不同。高貴妃身為宮妃,自當禁足,可元祈仍是名正言順的安王,只需稱病不朝即可,衣食俸祿都不會短了他的。他若是本本分分,皇帝念在父子之情,定會保他做個閒散王爺。

只是看這樣子,元祈恐怕仍不甘心呀!

傅瑤停了一下,問道:“是不是安王命你留在這兒?”

既然是被人猜到,那就不算主動洩露機密。傅琳眼睛紅紅的點頭,“他要我得空在皇上皇后跟前說些好話,助他脫困。”

傅瑤皺了皺眉頭,元祈也真是病急亂投醫,怎麼就想到了傅琳身上?傅琳那沉悶膽怯的性子,照顧好自己都困難,更別說討好皇帝皇后了。

但元祈這麼扔崩一走,卻將麻煩甩給了她。傅琳名義上總是她妹妹,她總不能任由其自生自滅。

傅瑤甩給她一塊手帕擦汗,“安王怎麼吩咐你,你不必管了。眼下馬車已經走遠,再派人護送你也麻煩,這些日子你就挨我住著,衣食我自會負擔。皇后問起,就說我捨不得你便是。”

她盯牢了傅琳,緊緊道:“只是你也別弄什麼鬼心思,若不老實些兒,我即刻命人送你回京,只路上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管不著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