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五章 招蜂引蝶

好在,李家姑娘這樣的門第出身,秦家夫妻又巴望著兒子憑這副好相貌得個好媳婦,故而,秦鳳儀這總往李家跑,秦老爺也不說他,秦太太又同兒子打聽了一番與李姑娘的進展。秦鳳儀一副坦蕩樣,還說他娘:“娘你就別想了,我跟阿鏡現在是兄妹。”

秦太太笑眯眯地說:“不想不想。既是結拜做兄妹,他們畢竟是自京城來的,人生地不熟,你做兄長的,便要細緻些,別成天大咧咧的。要是瞧著他們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咱們不是外處。”

“娘,我曉得。”

秦鳳儀高高興興回自己院睡覺去了,第二天精神抖擻地同他爹去鋪子裡學做事。

李家兄妹亦是一大早出門,去了御史府。

李家兄妹對平家人自是不陌生,平珍因是平郡王的老來子,再加上他為人不拘一格,故而,與李家兄妹關係不錯。讓李鏡吃驚的是,怎麼平郡王府的小郡主也來了?李鏡反應極快,驚容也只是一閃而過,笑著行一禮,道:“不知道郡主也來了。”

寶郡主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生得極是俏麗多姿,尤其一雙眼睛,有若春水盈盈,嬌憨動人處,遠勝李鏡。見李鏡施禮,這少女連忙上前扶起李鏡,笑如鶯歌,道:“鏡姐姐何必如此多禮,咱們又不是外人。小叔過來做官,我出生到現在,還從沒來過揚州,李太白說,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都說這裡繁華綺麗,不遜於京城。我借小叔的光,一道過來瞧瞧。開始我娘還不放心,後來知道鏡姐姐和釗哥哥也在揚州,就同意我過來了。”

李鏡笑道:“我們是前些天知道珍舅舅要來揚州任御史的,提前打聽說珍舅舅得過兩天才能到。昨兒得了訊息,說珍舅舅已是到了揚州,得信兒時已是過晌,想著珍舅舅遠來,舟車勞頓,便未過來打擾。”

平珍道:“我是不耐煩接官的那一套,便提前下船,讓隨扈其後,我帶著阿寶先來。”寶郡主道:“我昨兒就想去找姐姐,偏生剛來,還要收拾屋子打掃庭院,各樣雜事,便沒去。今兒姐姐和釗哥哥來了,鏡姐姐,我可就靠你做嚮導了。”

李鏡笑道:“這是自然,揚州城雖不若京城氣派,倒也有幾處可玩的地方。”大家在一處說話,平珍留兄妹二人用過午飯,兄妹二人便告辭了。

這寶郡主一來,李鏡要給寶郡主做嚮導,便叫小廝跑了一趟秦家,給秦鳳儀送了封簡訊,讓他明日不要過來。李釗道:“要我說,你乾脆叫上阿鳳,這外出遊玩,阿鳳是一把好手。”

李鏡道:“平家人素來高傲,要知道阿鳳哥是鹽商出身,寶郡主不一定怎麼想。阿鳳哥那樣熱情的心腸,他是好意相陪,倘寶郡主覺著請鹽商子弟是侮辱了她,豈不是好心做壞事?我約上阿澄,哥你再叫上阿悅哥,一道逛逛罷了。”

“這也行。”

李鏡說有事,秦鳳儀自然就未到李家。不過,秦鳳儀琢磨著,估計阿鏡妹妹是要陪平家人。平家,秦鳳儀突然想到了小郡主,想到那明豔可人的小郡主,不禁心下一蕩,不過,他迅速唸了兩聲佛。他都不能害他媳婦,何況人家小郡主呢?

秦鳳儀唸了一晚上佛,這盪漾的心方靜了些。第二天,繼續跟他爹去鋪子裡做事。他爹還說呢:“你不去找李姑娘了?”

“阿鏡有事,近來不得閒。”秦老爺才不再問。

也不知是不是就有這天定的緣分,秦家父子去鋪子裡,向來是騎馬的,秦老爺一副圓潤的富家翁模樣,在揚州城並不罕見,基本上揚州城富戶財主,多是這一款。但秦鳳儀不同了,這是揚州城大名鼎鼎的鳳凰公子,秦鳳儀出門,向來是多人圍觀的。還有傾慕秦鳳儀的,知道秦鳳儀現在時常去店鋪,出行比較有規律,然後,每天在他必經之路上等著瞧他呢。

譬如瓊宇樓,就是在秦鳳儀去往商鋪的路上,如今瓊宇樓臨街的包廂,都漲價啦。因為,每天一早一晚都有人包了,一面吃早點一面看鳳凰。

李鏡因近來多是與秦鳳儀在家裡說話,她出門不多,故不知此事。瓊宇樓又是揚州城數一數二的茶樓,這一大早,李家兄妹就約了平家叔侄來瓊宇樓吃早點。既是請平家叔侄,自然要最好的包廂。一行人早起過來,早點剛上,就聽得茶樓上下皆竊竊之聲,便是街上,亦不大平靜。四人往窗外看去,便見秦鳳儀騎著他那匹照夜玉獅子從容而來,秦鳳儀就是正常同他爹去鋪子路過。此時,正值清晨,秦鳳儀一襲銀色紗袍,偏生右衽前襟露出一截寸寬的大紅色,連帶著秦鳳儀這件銀紗袍所用腰帶,亦是銀紗嵌了紅邊,在有人喊“鳳凰公子”時,秦鳳儀對著瓊宇樓微一回首,陽光下秦鳳儀那一張帶了微微淺笑的臉龐,彷彿使清晨的陽光都褪色成了一抹暗色的背景,世間僅存這一張絕世容顏。這樣的一回首,也只是短暫一瞬,秦鳳儀笑笑,隨父遠去。

李家兄妹饒是見慣,這一日未見,都覺秦鳳儀這張臉,當真是舉世無雙。平珍讚歎:“傾國傾城,不外如是。”

寶郡主亦道:“若不親見,怎能信世間竟有此等絕色人物。”

寶郡主與李鏡打聽:“剛我聽有人叫‘鳳凰公子’,鏡姐姐,這位公子叫鳳凰嗎?”李鏡笑道:“倒不是叫鳳凰,他姓秦,上鳳下儀,叫秦鳳儀,是我與大哥的結拜兄弟。

因他生得好,便有此雅號,揚州城的人都叫他,鳳凰公子。”“哎喲,什麼樣的人竟能叫鏡姐姐和釗哥哥結拜?這樣的人物,鏡姐姐定要讓我認識才好!”寶郡主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李鏡道:“他是揚州城鹽商子弟,你要不嫌,我就介紹你們認識。”

寶郡主一愣,繼而笑道:“姐姐和釗哥哥都能與鳳凰結拜,我嫌什麼?姐姐認識我這些年,哪回見我就依門第來看人了?”

“知你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得先跟你說一聲。”“姐姐就是細緻太過。”

女孩子說著話,就聽李釗道:“珍舅舅,你不吃飯啦?”

平珍起身,擺擺手:“不必理我,你們自己玩去吧。”匆匆下樓走了。寶郡主見有隨扈跟上,嘆道:“小叔這一準是回去作畫了。”又是一笑,“說不得是鳳凰勾起小叔的畫癮來。”

李鏡笑笑,不再提這個話題。

待得下午回家,李鏡面色就不大好,李釗還以為她不大喜歡陪寶郡主。李釗道:“若是累了,就歇一歇,過幾天再同寶郡主出門是一樣的。”

侍女捧上茶,李鏡只是略沾唇,就氣呼呼地與兄長道:“我說這幾天不叫他來,你看,他就見天地在外招蜂引蝶!”

李釗一口茶噴滿地!

秦鳳儀接到他媳婦的帖子還高興呢,暗道,果然那句老話是對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媳婦這定是想他了,這不,打發人送帖子叫他去呢。秦鳳儀接了他媳婦的帖子,既要赴他媳婦的約,就不到鋪子去了。

秦老爺對於兒子追求景川侯府大小姐的事,也是一千個支援,不去鋪子就不去鋪子吧,兒媳婦比較要緊。秦老爺作為過來人,還指點兒子:“李姑娘和李公子喜歡什麼,帶些東西過去。”

“我知道。”秦鳳儀早想好了。

秦老爺看兒子一副心裡有數的模樣,也就不再多說。

秦鳳儀給李鏡挑了好幾塊衣料子,一大早上,沒吃飯就過去了。秦鳳儀這回穿得比昨兒更鮮亮華麗,昨兒不過一襲銀紗袍子,今兒這料子卻是正經繚綾,不知工匠如何染出那等淺金色,便是在室內也有淡淡的柔光,左肩用銀線繡出一襟濃淡相宜的瓊花,秦鳳儀出門時還噴了些薔薇水,當真是步步生香。

往常,李鏡看他模樣漂亮,一見便心生歡喜。今日不同,一想到昨天秦鳳儀在街上那招蜂引蝶的樣,李鏡就一肚子的火。秦鳳儀見李鏡不大樂的模樣,笑嘻嘻地湊上前:“是不是想我了?”

李鏡看他一副花花公子的紈絝腔,立刻將臉一沉:“你再沒個正經,我可打你了!”“看你,說笑都不成。”秦鳳儀笑眯眯地道,“你不想我,我卻是想你的。昨兒一天沒見,你就是不叫我來,我也要過來的。阿鏡,看我給你挑的料子。這件銀紗的特別襯你,我做了件袍子,覺著不錯,也給你送了些來,夏天做衣裙最好,透氣不熱。還有我身上這件怎麼樣?這可是織造府今年的新花樣,等閒鋪子都沒有的,過來看看,喜不喜歡?”

李鏡原是氣悶,覺著秦鳳儀在外不莊重,可看他做件新袍子也想著自己,這氣悶登時就不知哪兒去了。李鏡還是得提一句:“我早見了,昨兒一大早穿著出門,半城人都圍觀你。”

“你怎麼知道我昨兒穿著出門了?”“自然是見過了。”

“在哪兒見的,我怎麼沒見著你?”哎喲,他媳婦難不成昨天想他想得到大街上去圍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