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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南京朝堂的國策

進了南京,袁貴妃、坤興公主和太子及永王入住皇宮後,陳修遠的任務算是徹底的完成了。

如秦瑞章所料,方岳貢他們基本上都被南京朝廷邊緣化,方岳貢和邱瑜都頂著一品大學士的官帽子,卻都被打到無所事事的養老部門,其他北來官員也被安排到無足輕重的地方。

朱由崧則花天酒地,每日沉醉於歌舞之中,南明政權成立之初,前期的擁立問題,使得南明政權立馬派系林立,宦官派大權在握,飛揚跋扈,東林黨人備受排擠,各鎮將依仗擁立有功不聽指揮。

而朝廷的閣臣以為,南明、大順、滿清,作為軍事實力最弱勢的一方,弘光朝廷根本做不到以一敵二,所以只有兩種選擇要麼“聯虜平寇”,要麼“聯寇平虜”。

然而其實這個兩難問題是不存在的,在弘光君臣的選項里根本沒有“聯寇平虜”——崇禎皇帝用自己的死取消了這個選項。

正統的明王朝亡於農民軍之手,無論從道理還是感情上,南明政權都不可能和大順政權攜手抗清,於是內閣議定了聯虜平寇的國策。

朝廷想要學唐借匈奴回紇兵平定內部叛亂一樣借清兵平定李自成,但是殊不知借兵要先強己,沒有自身的強大那麼最後也會被吞併,如北宋借金兵來滅遼,結果才有了靖康,南宋借蒙古軍滅金結果自身也被蒙古所滅。

合作的前提在於實力相當,否則便是他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以南明的實力和清軍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我們常說打鐵還需自身硬便是這個道理,在當時也有人看到了這種情況。

兵科給事中陳子龍就上書對弘光帝說和清軍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崇禎的仇也是應當要報的,但是必須要練自身強軍,若是李自成被打敗但是我們卻沒有能力趕走清軍結果清軍問鼎中原,中原落入外族之手,那麼我們就是千古罪人了,所以應當讓我們的軍隊進軍河南,山東等地,儘快收攏失地安撫民心。

但是當時的弘光帝沉溺於美色和享樂並不理睬,弘光帝並不理政,全部都交給史可法、馬士英等人,但是馬士英還是沒有實行陳子龍所說的計劃,而仍然奉行聯虜平寇的政策,在清軍入關李自成無暇東顧,清軍又沒有站穩腳跟之時,河南山東等地出現權力的真空,各地鄉勇打出了扶明滅寇的口號。

南明聯虜平寇制定的政策最重要的還是軍隊不行。我們以江北四鎮中的劉良佐和高傑而言,因為他們有定策之功全部封有爵位,根本沒有進取之心,無論是對於清軍還是大順大西他們都是敗兵之軍,早已經沒了膽氣,看見敵軍就望風而逃,看見人民就搶奪,殺良冒功都是常事,在當地興建豪宅大院,抓捕壯丁。

農民軍他們都打不過,讓他們和更兇殘的清軍打更是不可能,此時讓他們北上簡直是天方夜譚。

朝廷根本調動不了這群軍頭,每每以軍餉不足,強行開拔唯恐譁變來應付,但朝廷定下的江北四鎮軍餉是二十萬旦糧,四十萬銀,而且從南明建國的四個月江北四鎮總共了一年半的軍餉,顯然不是因為軍餉不足的問題,根本就是找藉口罷了,而作為督軍的史可法也要上書朝廷給這些人打掩護,其實也是給朝廷打掩護,不讓大家臉上都那麼難看罷了,當年祖大壽也是如此,不管有什麼事遼東巡撫朝廷官員都要給遼西打掩護,因為撕破臉皮朝廷也不能那他們怎麼樣。由此可見南明的軍隊都是靠不住的,聯虜平寇卻也是無奈之舉。

身在南京的陳修遠,雖然貴為忠勇侯,但沒有入朝議事的權利,朱由崧又基本上不上朝,到處瘋傳弘光帝每日飲酒作樂,自陳修遠來南京後,還沒有面見過皇帝。

朝廷聯虜平寇的政策流傳開來後,陳修遠就開始寫奏摺,陳奏了聯合東虜的巨大風險,條陳了朝廷現在應做的各個事項,但他的奏摺無疑是泥牛入海毫無音信。

陳修遠自己也是明白,護衛袁貴妃他們南下,對於朱由崧、馬士英他們來說,自己是他們的政敵,自己現在的升遷地位,都是迫於輿論壓力而得到的,誰會理會一個自己的“敵人”呢?

陳修遠開始拜訪史可法,史可法如今也是焦頭爛額,內閣裡被馬士英排擠,為了避嫌不接見陳修遠。畢竟當初史可法意欲擁立桂王,反對擁立朱由崧,如今自身難保,宜上奏自請督師江北。

陳修遠苦悶不已,每日裡愁眉不展,看著此時的南京

此刻已經是雞飛狗跳,朱由崧沒有子嗣,冊封太子後開始大選秀女,派宦官於南京城中四出搜巷,凡是有女之家,必以黃紙貼額,持之而去,南京城中騷動。這個行為哪裡像是在選秀,簡直與強盜採花賊無誤,見著漂亮姑娘就將之劫走。

和陳修遠一樣,也有部分官員提議減免賦稅,意在藉此爭取民心。但是這個建議卻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對,就連史可法說“天下半壞,歲賦不過四百五十餘萬,將來軍餉繁費,則練餉、剿餉等項未可除也。”

軍費也就算了,畢竟還有要打仗的原因在。但是這些賦稅不僅僅是用在軍費上,還成為了皇帝大臣安於享樂的資本。皇帝拿著這些資本大興土木,修建宮殿,四處購買珠寶玉石,讓自己過著與明朝皇帝比肩的奢侈生活。而大臣們也拿著百姓的血汗錢,整日音樂歌舞,大魚大肉,耽於享受。

朝廷還是象徵性的下了減免賦稅的詔令,但那真的只是象徵性的。頒佈詔書稱“自弘光元年始,山東錢糧全免三年,北直錢糧全免五年。”但山東已經不是弘光朝管轄之地,這個詔令顯得滑稽而可笑。百姓不是傻子,相比於大順政權的“三年免徵”和清朝多爾袞進入北京後立即宣佈廢除三餉,弘光朝自然民心盡失。

陳修遠不死心,在南京朝廷沒有根基,史可法、方岳貢他們指望不上,就想到了徐文傑,南京也就是認識這個國公府的公子哥,陳修遠就找這位公子哥,想讓他引薦一下拜見徐國公,但這個公子哥一心掙錢,拉著陳修遠到秦淮河上,包了一艘豪華畫舫,請了有名的歌姬,陳修遠提到拜見徐國公,徐文傑滿臉難色,只說找機會再說。

“陳公子,我的大侯爺!你就別難為我了,朝廷新立家父每日裡都很繁忙,就連我也半個月沒有見過家父了,聽我一句,咱們今朝有酒今朝醉,佳人相伴!及時行樂才對啊!”

陳修遠也不好勉強,只得苦笑著應付。

國公府的門路不通,這個新晉的忠勇侯,還要最後一次努力。

陳修遠帶著6猛,來到馬士英的府邸,準備拜訪馬士英,陳修遠自己知道,嚴格意義上來說,二人在朝廷內是你死我活政敵,徐州府李成棟和劉家貫二人估計就是馬士英安排,那可是要他和方岳貢他們的性命,下了格殺勿論的命令。

但想到日後揚州的慘狀,想到滿清南下的後果,還有滿清南下的順利,陳修遠不管這些了,如今是要延緩或是阻止這些事情的生,自己一定要見到馬士英,哪怕他能聽進去自己一點點的建議,也算是自己盡了全力了。

馬士擁立之功,現在是兵部尚書,是南京朝廷實際上的內閣輔,府邸自然是高大氣派,硃紅大門下臺階幾乘,威武霸氣的石獅子兩側佇立,八名兵丁身穿盔甲,威風凜凜的守衛著大門。

兩人把馬匹綁在木樁上,來到大門口處。陳修遠讓6猛上前遞上自己的名刺,一值班的兵丁,接過名刺瞄了一眼,然後斜眼看了看陳修遠,對著6猛問道

“這個是忠勇侯?”

陳修遠為了表示謙虛,沒有穿麒麟補子的侯爺服,而是穿了一件武將常服,所以這兵才有疑問,6猛趕緊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