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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識見

1936年4月,魯迅致信顏黎民:“我很贊成你們再在北平聚兩年;我也住過十七年,很喜歡北平,現在是走開十年了,也想去看看。”

張競生說:“新男性應該具有碩大的鼻子,濃密的鬍鬚,寬闊的肩膀,強健的肌肉;新女性則應該具有高聳的鼻樑,紅潤的臉頰,豐滿的乳房,肥胖的臀部,粗壯的大腿以及發達的性器官——所有這些都是性交過程中性趣衝動達到最高潮的產物。”

周作人說:“在中國我覺得還是北京最為愉快。”

郁達夫說:“女人終究是下等動物,她們只曉得要金錢,要虛空的榮譽,我以後想和異性斷絕交際了。”

胡適在課堂上曾給“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這句格言加了一條:“時髦不能跟。”

林語堂曾用第三人稱自述生活方式:“他主張優遊歲月,卻認為全中國除了蔣先生和蔣夫人,就數他最勞碌,他硬是靜不下來,火車老不進站,他一定在站裡站外逛來逛去,到商店巡察各種糖果和雜誌。寧可走三層樓梯,不願意等電梯。洗碟子速度很快,卻老是打破一兩個。他說愛迪生可以24小時不睡覺,不足為奇,端賴你工作專心與否。‘一位美國議員演講五分鐘,愛迪生就會睡覺,我也和他差不多。’”

林語堂說:“我想一個人的房間,應有幾分凌亂,七分莊嚴中帶三分隨便,住起來才舒服,切不可像一間和尚的齋堂,或如府第中之客室。天羅板下,最好掛一盞佛廟的長明燈,入其室,稍有油煙氣味。此外又有煙味、書味及各種不甚了了的氣味……”“我要幾套不是名士派但亦不甚時髦的長褂,及兩雙稱腳的舊鞋子。居家時,我要能隨便閒散的自由……在熱度95以上的熱天,卻應許我在傭人面前露了臂膀,穿一短背心了事。我要我的傭人隨意自然,如我隨意自然一樣。我冬天要一個暖爐,夏天要一個熱水浴房。”“我要幾位知心朋友,不必拘守成法,肯向我盡情吐露他們的苦衷。談話起來,無拘無礙,柏拉圖與《品花寶鑑》念得一樣爛熟。幾位可與深談的友人,有癖好,有主張的人,同時能尊重我的癖好與我的主張,雖然這也許相反。”

潘光旦說:“我近年來有一個主張,就是覺得大小家庭都不好,最合理的是不大不小的家庭,剔除了大小家庭的缺點。這種不大不小的家庭,是由老壯少三輩組織成的,老人有豐富的經驗,壯的有力氣做事,少的有理想同朝氣,使著家庭的福利能夠進步。這樣的家庭,可以利用各人的特點,向外發展,對於國家同社會,以及他們的家庭,都是有益處的。”

潘光旦主張女人40歲之前最好在家帶孩子,教育子女,等孩子成長起來,母親再參加社會工作。但這個觀點遭到清華女學生幾乎一致的激烈反對。

蔣介石說:“夫妻諧和為人生唯一之樂事也。”

1925年春,孫中山病重入協和醫院,西醫已無辦法。這時張靜江、胡適等人向孫中山推薦中醫。孫說:“一隻沒有裝羅盤的船也可能到達目的地,而一隻裝了羅盤的船有時反而不能到達。但是我寧願利用科學儀器來航行。”

魯迅說:“人到無聊,便比什麼都可怕,因為這是從自己發生的,不大有藥可救。”

1920年,吳宓與陳寅恪在紐約碰面,當時,兩人還是30歲上下的青年,難免談及愛情與婚姻。吳宓日記記下了陳寅恪的幾段論道,如:“陳君又論情之為物……而斷曰:(一)情之最上者,世無其人,懸空設想,而甘為之死,如《牡丹亭》之杜麗娘是也。(二)與其人交識有素,而未嘗共衾枕者次之,如寶黛等及中國未嫁之貞女是也。(三)又次之,則曾一度枕蓆,而永久紀念不忘,如司棋與潘又安,及中國之寡婦是也。(四)又次之,則為夫婦,終身而無外遇者也。(五)最下者,隨處接合,惟欲是圖,而無所謂情矣。”又如:“陳君寅恪雲:‘學德不如人,此實吾之大恥,娶妻不如人,又何恥之有?’又云:‘娶妻僅生涯中之一事,小之又小者耳。輕描淡寫,得便了之可也。’”

南開校長張伯苓說:“人可以有黴運,但不可以有黴相。越是倒黴,越要面淨髮理,衣整鞋潔,讓人一看就有清新、明爽、舒服的感覺,黴運很快就可以好轉。”

梁實秋說:“清茶最為風雅。”他就這個結論所舉的例子是:“抗戰前造訪知堂老人於苦茶庵,主客相對總是有清茶一盂,淡淡的、澀澀的、綠綠的。”

湯定之不喜歡葷素搭配的炒菜,說:“葷的就是葷的,素的就是素的,何必弄得不葷不素呢!”

豐子愷將人生比作一個三層樓。一是物質生活,二是藝術生活,三是靈魂生活。弘一法師的出家,即是不滿足於藝術生活,登上三樓,一探宇宙之真相,人類之究竟。

梁漱溟說:“我總是把我的心情放得平平淡淡,越平淡越好。我的生活就是如此。比如,我喝白水,不大喝茶。我覺得茶,它有點興奮性。我都不要喝茶;白開水好。我吃飲食,要吃清淡的,一切肉類,人家認為好吃的東西我都不要吃,並且我吃得還很少。”

黃裳說:“一個人除了吃飯、睡覺、工作之外,總得有點好玩的事做做才會覺得生活有滋味。”

林語堂說:“人生在世,幼時認為什麼都不懂,大學時以為什麼都懂,畢業後才知道什麼都不懂,中年又以為什麼都懂,到晚年才覺悟一切都不懂。”

林語堂說:“中國就有這麼一群奇怪的人,本身是最底階層,利益每天都在被損害,卻具有統治階級的意識,在動物世界裡找這麼弱智的東西都幾乎不可能。”

吳昌碩說:“吃東西用筷子,何等文雅,西菜動用刀叉,尚具原始習性,是野蠻習慣,不足取法的。”

畫家程瑤笙不缺錢,而自奉甚儉。他不抽菸,不喝酒,食無魚,出無車,寓中的傢俱多為從舊貨店廉價買來的,一個長几還缺條腿,用煤油箱墊著。但他以濟人為樂,曾說:“我得天獨厚,福當和人共享。”

吳湖帆對陳巨來說:“凡遇不相識的人,要絕對讓人看不出你是個印人,我是個畫家。假使葉恭綽對任何人都大談其鐵路建設,梅蘭芳對任何人大談其西皮二黃,豈不自形淺薄?”

錢鍾書說:“‘永遠快樂’這句話,不但渺茫得不能實現,並且荒謬得不能成立。快過的快不會永久;我們說永遠快樂,正好像說四方的圓形,靜止的動作同樣地自相矛盾。”“快樂在人生裡,好比引誘小孩吃藥的方糖,更像跑狗場裡引誘狗賽跑的電兔子。幾分鐘或者幾天的快樂賺我們活了一世,忍受著許多痛苦。我們希望它來,希望它留,希望它再來——這三句話概括了整個人類努力的歷史。”

周作人很反感用籠子養鳥,他說:“如要鑑賞,在它自由飛鳴的時候,可以儘量的看或聽,何必關在籠裡,擎著走呢?我以為這同喜歡纏足一樣的是痛苦的賞玩,是一種變態的殘忍的心理。”

1924年12月7日,周作人致信學者江紹源:“我的意思,衣服之用是蔽體即以彰身的,所以美與實用一樣的要注意。有些地方露了,有些地方藏了,都是以彰身體之美,若是或藏或露,反而損美的,便無足取了。裙下無論露出一隻腳兩隻腳,總是沒有什麼好看,自然應在糾正之列。”

黃裳年輕時好酒,他是記者,常喝得晃晃悠悠地去上夜班,照寫評論不誤。他說:“喝酒的回憶都是很愉快的。正是因為‘少年不識愁滋味’,我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麼酒是可以解憂的。”

林徽因說:“頤和園的山太俗氣了,頤和園的精華在後山。”

辜鴻銘主張納妾,他的理由是《字說》中雲,“妾”為“立女”,供男子疲倦時靠一靠。有外國女士與之爭辯,說未嘗不可以反過來,女子累了,用男的做手靠,因而也可以一妻多夫。辜鴻銘反駁的理由是:一個茶壺可以配四個茶杯,沒見過一個茶杯配四個茶壺的。

吳佩孚一生,在生活上奉行“三不”主義,即不出洋,不住租界,不娶妾。

1925年,李金髮由鄭振鐸介紹加入文學研究會,成為該會的第149個成員。這個文學青年一旦進了文學的圈子,接觸到一幫所謂聲名赫赫的人物後,才發覺他們“其實都是亭子間絞腦汁的可憐寒士,若能在中學做一國文教員,或與書局有關係,做一位編輯,便沾沾自喜,終身有托。文人無出路就是如此情形。”李金髮最終放棄了他曾經夢想的文學之路。

曹聚仁一生,集學者、作家、報人等於一身,交遊極廣,可以說文章和朋友都遍天下。他曾在文章中說:“說到朋友之間的相處,我該提一提柏斯格(法國17世紀思想家,即帕斯卡)的話:‘沒有一個人,在我們面前說我們的話,和在我們背後說的會相同的;人與人間的相愛,只建築在相互欺騙上面;假使每個人知道了朋友在他背後所說的話,便不會有多少友誼能夠保持不破裂的了。’朋友相處,也和冬天的刺蝟一般,離開得遠了,彼此感不到溫暖;相處太迫近了,彼此的針又會刺痛了彼此的肉了,只能相互保持若干距離,以彼此能感到溫暖而又不至相互刺痛為度。”

朱自清祖籍浙江紹興,在揚州長大,他說:“許多人想到揚州是出女人的地方。但是我長到這麼大,從來不曾在街上見過一個出色的女人,也許那時女人還少出街吧!不過從前所謂‘出女人’,實在指姨太太與妓女而言,那個‘出’字就和出羊毛、出蘋果的‘出’字一樣。《陶庵夢記》中有‘揚州瘦馬’一節就記的這類事,但我已毫無所知了。另有許多人想,揚州是吃得好的地方。這個保你沒錯兒。北京人尋常提到江蘇菜,總想著是甜甜的膩膩的。現在有了淮揚菜,才知道江蘇也有不甜的;但還以為油重和清淡的山東菜不同。其實真正油重的是鎮江菜;揚州菜若是讓鹽商家的廚子做起來,雖不到山東菜的清淡,卻也滋潤、利落,絕不膩嘴膩舌。不但味道鮮美,顏色也清麗悅目。”

田漢說:“婚姻是一條繩索套上脖子,好不自由,最好不結婚,用情人制。”田漢的伴侶安娥的愛情觀也與此吻合,她認為,在相愛的男女之間應該“爭愛情不爭軀殼”,“重內容不重形式”。安蛾說:“女人為什麼非看重結婚這個形式?假如男女的結合是基於愛情的話,同居也好,結婚也好,有什麼關係呢?企圖用結婚這一形式作為愛情的保障,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