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爭鬥已經不是洛夕瑤能夠插手的了。

右護法的動作太快，她看得到，卻總是慢上一步。

她迅退後，給賀蘭臨漳足夠的空間，同茯苓和雲片一樣守在高處，以應對偷襲。

雨落在她的臉上，讓她變得更加清醒。

她把長鞭丟給茯苓，雙手在胸前交疊，左右分開時，她的指尖冒出點點熒光。

既然她的眼睛不行，便用蠱蟲的眼睛。

好在賀蘭臨漳心頭的半截命蠱她還沒有收回，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命蠱相連，心便相連。

在地宮時，她便用過一次。

窸窸窣窣的聲音被風雨聲遮住，洛夕瑤不知道能不能瞞過右護法，不過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

【七哥，我在借命蠱之力使用靈犀之術。你仔細看，應該能聽到蟲鳴，也能借用它們的眼睛看到它們所看的。】

【九娘？】

【是我。】

【怎麼聽？怎麼看？】

【命蠱會告訴你。】

右護法一掌襲來，賀蘭臨漳順勢退去。

他拿劍的手微微顫抖著，溫熱的血順著裂開的虎口滴落在劍柄上。

“還有什麼招數？”右護法朝他勾了勾手指，“儘管使出來。”

賀蘭臨漳袖箭射出，對準他的咽喉。

可惜袖箭刺空，右護法再次消失在雨中。

茯苓和雲片打了個手勢，她們都沒有現右護法的身影。

洛夕瑤的蠱蟲上下搜尋著院子，樹幹裡，泥土中。

【左，假山第二塊石頭下面。】

賀蘭臨漳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他直接將長劍當做長槍，投擲出去刺向假山之下。

右護法破土而出，兜頭而下的是賀蘭臨漳的震天雷。

轟轟轟——

果然不出所料，震天雷的聲音都沒有把院子外的人叫醒。

這一切早有預謀。

有人在他們的院子外面布了陣，就從二更的梆子聲開始。

那之後，除了院子裡的聲音，外面再沒有聲音傳進來。

同樣的，他們的聲音也傳不出去。

小小的院子，與世隔絕了。

好在雨還在下，震天雷炸開弄出的煙霧很快散去。

洛夕瑤瞳孔一縮，這人竟然還沒死？

他是金剛不壞之身嗎？

看著右護法片葉不沾身地緩步從廢墟中走出來，四周一下陷入寂靜。

刺鼻的血腥味、震天雷的硫磺味和泥土的腥氣交織在一起，讓洛夕瑤彷彿置身於上輩子那些暗無天日的歲月。

賀蘭臨漳被她心中的恨意激得脊背涼。

右護法眼風一掃，閃電般出手。

賀蘭臨漳輕鴻般飛過去時，右護法已經舉重若輕地伸手蓋在洛夕瑤的眼上。

“九娘——”

賀蘭臨漳緊緊抱住裙衫上汙跡斑斑的洛夕瑤。

那雙亮晶晶的眸子緊緊閉著，如玉一般的臉也失了血色。

賀蘭臨漳輕聲喚著她的名字，希望洛夕瑤能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