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山臉色煞白,指著城下道“將軍是說……他們中有聖教的人?”
“我不知道。”唐守揹著手轉身離開,“明日一早,就放他們進城,如果他們將城外的屍體都清理乾淨的話。”
“是。”陳青山長出一口氣,忽然頓住,劇烈咳嗽起來,“我在城外安排了一隊兵馬,他們不會……”
“擔心的話,傳信問問。”
見唐守離開,陳青山嘀咕兩聲,“你若不擔心,何必讓我問?”
唐守一走,城牆上的氣氛便活絡起來。
他們在這裡,就是不希望漠北車隊在城外出事,以免朝廷利用此事削減他們的軍費。
如今危機解除,死的都是那些黑衣人,他們驚懼的同時也鬆口氣。
就如他們陳謀士所言,洛夕瑤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
她還能帶著下面不足五千的兵力硬闖居安關?
既然不能,他們就是安全的。
有人趴在城牆上朝下看,“陳大人,那把斬馬刀沒有刺進大門,而是刺在了門邊的石牆上,同門軸只有一線的距離。”
有人跑到城門上方去看,“她不是隨便投擲,她是故意的!”
這樣的力道,這樣的度,一旦斬馬刀深深嵌入門軸,卸刀之時,勢必對門軸造成損傷。
城門有損,可不是好兆頭。
“來三四個人,想辦法把刀拔出來。”陳青山可不想這把刀影響居安關來之不易的太平日子。
有人找來麻繩系在腰間,讓人拉著繩子把他從城牆上放下去,放到斬馬刀旁邊,把刀拔出來。
可是——
他一個人竟然沒有拔動。
最後不得不再下來一個人,同他一起拔。
陳青山在城牆上走來走去,“不行的話,就把它砍斷。”
一番折騰,陳青山還是讓人將斬馬刀砍斷,只留一截銀白在城牆之中,像城牆長了一道疤。
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盜鈴也罷。
砍斷斬馬刀之前,陳青山讓人用繩子繫住刀柄,讓斬馬刀一分為二時,不至於跌落在地,出聲響。
可他也不想想,刀柄落地的聲音會比刀劍斷開的聲音大嗎?
陳青山敲了敲腦袋,“趕快!再折騰下去,天都要亮了。”
他所想的困難並沒有生。
刺入城牆的刀身的確實無法取出來了,當弓箭手中有人去砍這把刀時,刀身竟然寸寸碎裂,只餘被繩子繫著吊在半空的刀柄在訴說著方才的驚心動魄。
“做什麼去?”賀蘭臨漳見她朝居安關的方向走了幾步,連忙扯住他的手腕,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將自己陷入危險之地。
夜襲營地的刺客不足二十,就算他們一個頂十個,戰力也比不上居安關中的千軍萬馬。
“我只是想去祭奠我的第二把斬馬刀,若能遇到城牆上的守將,也許還能說上幾句話。”
“我陪你。”
“好呀!”洛夕瑤並未拒絕,可惜他們過去的時候,陳青山已經帶人離開。
危機過去,可這一晚,營地中少有人睡著。
洛夕瑤殺人時的美麗和兇殘反覆地出現在他們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