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朋友……有著平庸卻不迂腐的思想。”
“我這個朋友……有著平凡卻交融著珍視血脈的身體。”
“我這個朋友……有著脆弱但仍願放手一搏的靈魂。”
囚牢之外,和蘇言只有一牆之隔的過道凝聚起越來越多的金光,漸漸凝聚成一道金色的幻影。
“當法則都‘懷疑’我的這個朋友是我時。”
而床上,渾身枯槁的蘇言睜開了清澈的雙眼。
“那‘他’,就是‘我’。”
下一剎那,蘇言整個人化作璀璨的金光,分解成光粒,朝鐵欄外的光影流轉而去。
而原本呆滯的光影漸漸褪去了光芒,化作了生動的血肉。
四周依舊幽暗無聲,但是,又像是起了什麼變化,死水蕩起波瀾。
蘇言穿越到了走道當中。
“那麼……”他灰暗的雙目朝向一個方向,拖動起枯竭的身軀。
“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你也該,把這個世界的‘真相’,揭露給我了……”
他朝監獄的大門口走去,每一步,瀕臨極限的身軀都像在燃燒生命力,帶起死亡般的虛弱感。
終於,他到達了堅固的鐵門前。
他的手輕輕放在鐵門上,出乎意料的,看似牢固的鐵門輕鬆地就被推開,沒有上任何鎖。
外面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整個世界都像破碎一般,黑暗之中,孤獨的監獄比起囚禁,更像是在隱沒什麼。
監獄外,身穿白色醫服的溫妮迎接著蘇言,神色有些失望。
“你不該出來的。”
“沒有人能囚禁我。”蘇言的聲音平淡,精氣神在這一刻回來了,他開始迴光返照。
“讓我‘出去’,白熊警官。”這一次蘇言口中,多了點別的意味。
溫妮的眼神和語氣變回了熟悉的腔調,帶著深沉“你和其他外來者有些不一樣。”
“但是,你可不是唯一一個抵達我面前的人。”
溫妮打了個響指。
背後,傳來燈光連通的聲響。
蘇言神情微凝,原本黑暗的走廊和監獄,呈現在眼前。
每一個牢房裡,都躺著一具不知死活的屍體,他們雙眼失去了高光,外貌赫然和蘇言一模一樣。
轟——!
隨著響指落下,整座監獄轟然倒塌。
“現在,我如你所願。”
“希望你真的有能力,承擔這世界的‘真相’,希望你,能拯救……”
白熊警官的聲線在虛空迴盪起來。
蘇言沒有聽清最後的話語,走到這裡已經抽乾了他所有的生命,風中殘燭的身體,在這一刻直直倒下。
在視野徹底模糊之前,景色,終於再次開始變化。
……
“所以……您依舊堅持認為,那名為‘驚悚遊戲’的事物是存在的嗎?”
有些溫順的男子聲將他拉回到現實。
“什麼?”蘇言抬起頭。
他正坐在一輛像是在行駛的車廂後室內。
坐在他對面的,是持著步槍,一臉惋惜計程車兵服裝男子。
“蘇言先生,直到最後,您仍不願看清現實嗎?”
士兵的表情很悲傷。
蘇言雙目迴歸清明後,瞳孔很快生震動。
藉著車內鋁箔紙的反射,他看清了自己的樣子,那是一張年近衰老,和自己有九成相像的老者面孔。
最重要的是,眼角的餘光裡,他再也看不到“系統欄”的存在。
技能欄、裝備欄、通通無法喚出。
這感覺,他很熟悉。
就和……在現實世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