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在這裡，受害者都沒法透過官方渠道提取相關記憶。”

“自己不願意？”

“父母不願意。”

“嘖。”陳大戶瞭然了，這種情況很正常。雖然本市的經濟展日新月異，但是不少人的思維還停留在遙遠的大清朝，女孩子被強暴這種事堅決不能說出去，往往強暴案生以後也不願意配合調查，甚至阻撓調查。

“我的意思是，建議你私下找個時間，幫我們去跟女生本人合作，找到那段關鍵的記憶。她本人是很願意幫助我們破案的，就是得瞞著父母，不能來我們警局處理。”

老王拍拍陳大戶的肩膀:“那就麻煩你跑一趟。她所在的私立高中每週五下午三點有半小時的休息時間，屬於自由活動，如果你答應我，我就和她聯絡好，安排個週五你去學校提取一下記憶。”

“有錢拿嗎？”

“你說呢?”老王露出今晚的個笑容，一口悶掉杯中的啤酒，“為人民服務，不談錢！”說完他瀟灑的轉身離開小酒館，只留給陳大戶一個極其欠扁的後腦勺。

陳大戶無奈地搖搖頭，這個老王啊，真是三句不離公事，沒勁。

第二天，也就是本週五，下午三點，陳大戶提著自己的裝備箱，準時出現在約定好的小教室裡。

受害者薇安看樣子已經等待了一會兒。她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短女孩，一點也不是陳大戶想象中的弱女子形象。薇安感受到了陳大戶嚴重的詫異，自嘲道“我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會被強暴的人，對麼？”

雖然這真是陳大戶的心裡話，但是他不好意思講出來。面前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個頭的女孩，面板黝黑，五官毫無可取之處。

“我前男友也是這麼說我的，除了他，怎麼還會有人看上我這樣的男人婆。”薇安毫不在意地揮揮手，“不扯別的了，你快開始吧，我半小時以後還要訓練。”

陳大戶抱歉地看著薇安，平日裡油腔滑調的他，在這個受傷的女孩面前完全說不出來話，變得相當手足無措。他儘量輕手輕腳地為薇安貼上太陽穴的聯結器，甚至拿出平日他不捨得用的進口噴霧式麻醉劑。

一切進展得都很順利，按下手機裡的計時器，一分鐘的時間，陳大戶就已經找到了那段薇安潛意識不願意面對的事實。

校標槍隊運動員薇安在一個訓練完的午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快步走向寢室，想要早點洗漱。走到門口，正準備推門，卻聽到室友的竊竊私語“聽說了嗎?他們說，安是變性人唉。”

“不是吧？你不要騙我。”

“真的，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難怪哦，我就說怎麼會有女孩子長成她那個樣子。”

“是吧，又醜又壯，天天吃得比豬都多，還一身怪味道…她男朋友口味真重啊……”

薇安實在聽不下去了，轉頭離開。她用力地掐著自己的大腿，勸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能脾氣，一旦和她們生衝突，最後倒黴的只會是自己，還有一個多月就放寒假了，不值得為這些人再背一個記過處分。

去哪裡洗澡呢？還是去學校外的小旅館開個鐘點房洗個算了，反正今晚的晚課臨時通知取消。

薇安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讓她遭受了滅頂之災。有人從她在旅館前臺開房的那一刻開始，就盯上了她。

陳大戶站在水花四濺的浴室旁，面色鐵青地看著眼前的殘暴一幕。薇安被擊倒，被捆住手腳，被抓住頭往瓷磚上一次又一次地撞擊，鮮血像花朵一樣綻開。理智告訴陳大戶，他需要冷靜地站在這裡仔細觀看每一個細節，牢牢記住面前這個人渣的生理特徵，他的身高、長相、年齡範圍、體貌特徵。

一切都結束後、強暴犯將氣若游絲的薇安踩在腳底，吐了一口口水:“我還以為真的是什麼變性人呢，搞了半天只是個男人婆。”

當薇安甦醒時，就看到眼前這個帥氣的偵探正守在自己身邊“你看到他了嗎？為什麼我還是記不起來。”

“我看到他了，我一定會把他找到，繩之以法。”陳大戶認真地承諾，“你不需要記起那段記憶，我已經將那段記憶徹底地銷燬了。”

薇安吃驚地睜大雙眼:“這不是違法的嗎？”

陳大戶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笑容:“所以，警察才會讓我來做這樣的事呀。”

他最終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少女蓬鬆的短，薇安沒有閃躲“謝謝你。”

從學校走出來後，陳大戶撥通了老王的電話:“喂，老王啊，你這個大大狡猾的傢伙!”

“記錄下罪犯體徵了沒有?”

“馬上給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她前男友的朋友。”

“辛苦了，我們馬上開始排查。”

“順便說一句、我出來之前把她那段記憶掉了、反正她爹媽也不可能讓她出庭作證，這段記憶留著也是徒增煩惱

“知道了。”老王停頓了三秒，“要不然我為什麼找你出馬。”

陳大戶衝著手機那端大喊:“你這個大大狡猾的傢伙！我就知道！”

……

每次碰到老王都沒什麼好事，陳大戶悻悻然地結束通話。

外出一趟一毛錢沒掙到不講，還倒貼交通費。不過，還真是懷念和老王並肩作戰的美好時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