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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射覆

少年都是把帕子端詳一陣,看了又看,姚文龍笑他:“魏兄也想要個三更半夜一起賞月唸詩的佳人吧。”

“什麼佳人,淫奔無恥之徒罷了。”有人就道:“這樣的貨色,也不知道最後要害誰家的子弟,娶了這種□□,綠帽子可有得戴了。”

“是啊是啊,李兄快說出是哪家的小姐,也算做好事了,救了別人,免得去做活烏龜……”

“快說快說。”姚文龍也催促:“李兄不如干脆挑明瞭,大家都好奇呢……”

“哎哎,這種事怎麼好明說的,大家不過是猜度罷了。”有愛開玩笑的就說:“橫豎大家都看過情詩了,見過字跡了,以後定親前,先要看看女方的字跡,不就知道了嗎?”

“字跡還不保險,還是說出名字……”有人恨得咬牙切齒:“這樣的□□,一定要讓她身敗名裂才罷。”

李璟被眾人起鬨,吵得頭昏腦漲,藉口說去淨手,眾人哪裡肯放,一定要他說出是誰家小姐,李璟好不容易脫身,那少年又拿過帕子,跟上道:“我去跟著李兄去,別讓他跑了。”

眾人都大笑,李璟無奈,道:“等我回來,一定說出那小姐是誰。”眾人連連鼓掌,喝彩不已,十分期待。

李璟離了座,去到後面格子間裡,淨手出來,見那姓魏的少年果然等在外面,以為他是想問那女子名字,笑道:“兄臺也太急切了,我實話說了吧,就是……”

“我知道是誰,是婁家的對吧。”少年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李璟還渾然不覺,笑道:“你怎麼知道,實話告訴你吧,就是婁家大小姐婁卿雲,趙景還以為她多冰清玉潔呢,也不過是隻活烏龜罷了……”

他話音未落,就發出“哎唷”一聲,因為少年直接一個手刀,砍在他頸側,將他砍暈過去。

在李璟和姚文龍的鬧劇剛開始時,秦翊就已經離席了。

這事情在他看來實在無聊,姚文龍整天帶著李璟四處宣揚,不過是刺激趙景罷了。

橫豎他身份尊貴,中途離席也沒人敢管,正在後面庭院裡看著外面的花木,只見一個人扛著什麼東西走了出來,仔細一看,正是席上那姓魏的陌生少年,扛著個巨大的麻袋,他看似瘦弱,身體卻十分強壯。

秦翊常年在御前行走,十分敏銳,頓時下去攔住了他,道:“你扛著什麼?”

少年只是笑:“不是什麼,只是個玩意罷了。”

“胡說。”秦翊直接扣住他手腕:“京中並沒有姓魏的王孫,你究竟是誰?”

少年見瞞不住他,索性笑了,道:“跑馬會秦侯爺贏了我半個馬身,這麼快就忘了?”

秦翊這才想起為什麼覺得他有些熟悉。

“是你?”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憑你是誰,沒有從曲水流觴會上綁走人的道理。”

少年想掙脫,並不是他的對手,被秦翊反制住,他眼睛一轉,似乎想到了個辦法。

“這樣吧,秦侯爺,我們今天再來個賭約吧。”

少年昂著頭,雖然被制住,卻並不慌亂,神色反而帶著點傲氣。他揚起手中李璟的那塊絲帕,道:“剛好我也有個問題要請教秦侯爺,聽說侯爺天資極高,過目不忘,侯爺母親清河郡主娘娘又常年供佛,這絲帕上的詩詞,每個字都可以在佛經中找到,請問侯爺,能猜到是哪篇佛經嗎?”

秦翊神色漠然,掃了一眼那帕子上的情詩。

“海棠開未開,粉郎來未來。”他念了一遍,很快就猜到:“簡單,是琉璃經第四卷 ,第十二篇。”

“秦侯爺果然厲害。”少年讚道。

秦翊心神一動,隱約猜到了點什麼,但他是王侯子弟,這些閨閣事他是不管的。少年見他神色動了,也知道他明白了一些。

“你後面麻袋裡,是那個叫李璟的書生吧。”秦翊對他不似之前戒備:“你究竟是誰,報出名字,別讓我審你。”

“這就要說到我和侯爺的賭約了。”少年淡淡道:“聽說曲水流觴會有各種酒令,其中最難的是射覆,是最古老的謎語。我和侯爺就賭射覆吧。”

所謂射覆,最開始是將一個東西覆在碗下,讓人去猜,猜中就叫射中了。

演化至今,一般是把四周乃至席上所有之物當作謎底,並不需要覆蓋起來。

但一般會留一個題幹,讓人去猜,兩樣東西一般可以用一個典故聯絡起來。

比如用一句詩,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兩者都在酒席周圍,出題人說落花,猜題人就要猜流水,詩詞典故多且氾濫,所以常常猜不中,又難又無趣,漸漸就沒人玩了。

但對於真正的聰明人而言,這反而是最好玩的遊戲。

秦翊果然動心。

“射什麼,覆什麼?”他問少年。

少年瞟了一眼周圍,院落裡栽種無數花木,竹林幽深,他露出一個笑容來。

“不為難侯爺,就兩射一覆吧,第一射是李唐,第二射是一個字,橙子的橙。”少年看著秦翊眼睛,神色驕傲地道:“覆你我。”

“你我?”秦翊不解。

“對,侯爺猜中我覆的謎底,就知道我是誰了。到時候不需要秦侯爺來審,我自己束手就縛。”少年直接解下腰間玉佩,拋給他:“這是我父親送我的玉佩,此物做抵押,我們賭一把。”

秦翊接過,少年知道他是接受賭約的意思,直接扛起麻袋,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