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紀綰清懷有身孕,她並沒有磕頭,只是雙手放在小腹上交疊,跪著微微彎腰拜了拜。
“媳婦因為懷有身孕,所以無法給您二老磕頭,還請原諒。”紀綰清微微笑著,抬眸看著眼前的牌位。
元胤扶著她,時時的照看她。
“清兒,若父皇母妃知曉,他們定會放心的。”元胤也隨著她的眼神看向面前的牌位。。
殿內燭火不停的搖曳著,映在兩人的面龐上,忽明忽暗,卻好看的不像話。
佳偶天成,一對璧人。
拜完之後,兩人從奉先殿裡出來了。
夏日的夜晚沒有白日那麼炎熱,吹的人身心輕快。
元胤和紀綰清並肩走著,元胤時時刻刻的護著她,看著前方的路,遇到一些小石子,也會走上前一腳踹到草叢裡。
這般孩子氣的舉動,惹得紀綰清捂嘴笑了好久,最後還是元胤沒了法子,將她的手拿開,直接吻了上去,她才乖乖的倚在他的懷裡。
“三郎,鍾氏一族何日斬?”紀綰清和他走在回廣寒宮的路上,她偏頭問道。
“明日,明日就斬。”元胤的語氣微冷。
紀綰清有些愕然,這麼快,她以為會三日之後。
“明日,是父皇崩逝的日子。”元胤語氣平淡道。
紀綰清點點頭。
明日就是先皇的忌日,用仇人的頭顱來祭奠,確實不錯。
“好了,今日你也累了,要早點睡。”
元胤說完,就將她輕輕的打橫抱起,足尖一點,騰空穿梭月光下的宮牆之上。
衣襬飛揚,在風聲中獵獵作響,紀綰清在他懷裡已經習慣了,微微睜開眼看著下面的景象。
很快便到了廣寒宮,沁蘭和小順子幾人都在等紀綰清。
“小主回來了,奴婢們已經將熱水備好了。”沁蘭上前,扶著紀綰清往前走。
“照顧好你們主子,朕就先走了。”
紀綰清聞言回頭看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明白。
雖然鍾氏一族已經要被抄斬,但太后欠了嫻妃娘娘還有先帝的,他總要討回來。
當年嫻妃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在生三郎時,嫻妃娘娘被太后害了,大出血,雖然生下了三郎,但是落了病根子。
在三郎那三歲的時光內,嫻妃每日都精神不濟,碰上梅雨天還會咳嗽不止,受了不知多少苦。
又被太后一劑毒藥被害的香消玉殞,且在嫻妃娘娘死後,太后也經常派人抹黑嫻妃的聲譽清白。
這樣的仇,怎能被斬這麼簡單。
他不想讓自己碰血腥,那自己不碰就是。
紀綰清被沁蘭和沁竹扶著走進去,最近月份越來越大,身子骨也感覺重了不少。
沁蘭和沁竹伺候她梳洗完,紀綰清躺在華美奢侈的帳子內,很快就睡著了。
而在刑部的牢獄中,鍾家人不甘的哭喊頻繁傳來。
鍾滄滿面陰沉,一身囚服,頭散亂,不見往日的氣派和頭上戴著的烏紗帽。
那小皇帝定是密謀了許久,怕是從范家倒的那時候,小皇帝就已經在秘密謀劃了。
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那小皇帝怎會知道自己以前和范家有過這種皮肉生意。
那後院的女子,還有死去的女子屍骨,都是秘密處理的,怎會有人知道。
太后和皇后被關在鍾滄對面的大牢裡。
皇后面色蒼白,頭凌亂,剛剛在殿上,那幾個太監下手沒個輕重,將鳳凰頭冠取下來的時候,扯下了她好幾根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