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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聖旨郊迎

第162章 聖旨郊迎

張德輝從轅門進入,他雖不懂軍事,但看這裡頭計程車兵或作訓,或休息,或造灶做飯,或來回奔走都井然有序,且目不斜視,整個營地裡一陣莊嚴肅穆的氛圍,心頭也為之一凜,不敢多看,低著頭跟在傳令兵的身後,往中軍營走去。

賈琮坐在位,姜襄四人和四個千戶分作兩列,坐在兩溜八把交椅之上,聽到外面的聲音,目光齊刷刷地看過來,張德輝如同被九座大山壓著,只覺得身上心頭沉得喘不過氣來。

“小的拜見侯爺!”才進門,張德輝便兩腿一軟,跪了下來。

“起來吧!”賈琮淡淡地說了一聲,“有什麼事儘快說!”

張德輝從袖兜裡掏出了一張禮單,雙手奉上去,“侯爺,這是我家太太吩咐小的呈上來的謝禮,這一次若非侯爺,薛家一家老小怕是凶多吉少。原該重禮相謝,隻眼下倉促之間,實在湊不出好的來,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張德輝想到眼前這個少年侯爺是個見錢眼開的,他也是為了小命著想,自作主張,很是拿了些貴重的東西出來送禮,也是想後面的路程能夠有這位護送,至少要保住小命。

“若是單送禮道謝就免了,剿匪本就是本侯分內之事,若無其他的事,就請回吧,本侯還有事要忙!”

傳令兵聽了之後,忙進來打算送客,張德輝忙道,“不,不,侯爺,還,還有事!”

說著,張德輝將眼下薛家的難處說了一通,“……攏共沒帶幾個人進京,誰想運氣這等差,又遇上了劫匪,死了好幾個,得用的也就四五個了,大車就有一二十輛,再加上太太少爺和姑娘的馬車,人手實在不夠,想請侯爺看在兩家親戚的份上,幫襯一把,看能不能先把人和車挪到驛站來,太太的意思,待進了京,好生答謝侯爺。”

薛家的意思,最好能夠藉助賈琮的力量將他們護送到京城去,但求人不能一下子求得太狠,只要賈琮接手了這件事,看在親戚的份上,若是能主動提出來,他們既得了實惠,也保住了臉面。

賈琮這邊也自有盤算。

原本就算不得什麼親戚,只不過,賈琮犯不著說話不留餘地,他心頭算了一把,大約需要費人力五十人的樣子,便伸手道,“把禮單拿過來本侯瞧瞧!”

見此,姜襄等人心中有了明悟,剿匪是不該要人家答謝,一旦被傳到了朝廷,說不得一幫吃多了閒得屁疼的蘭臺寺大夫們又有話說,被有心之人說成勒索,就得不償失了。

但若是幫忙,出人力收報酬,就另當別論了。

若果真是侯爺的親戚,這種時候使喚人順手幫忙,於情於理都該,不過,侯爺一向裡外分明,眼下看來,這薛家應是自己攀上來的親戚了。

賈琮掃了一眼禮單,算下來約莫值上千兩銀子,他將禮單遞給孔安,“把禮收了,找幾個弟兄,幫薛家把行李車馬拉到驛站去。“

那意思非常明顯了,這張禮單,只負責安排人幫薛家從那野林子裡把人和行李挪到驛站去,別的就不負責了。

張德輝也不傻,聽出了其中的意思,見賈侯爺連順手而為的忙都不肯幫,盤算落空難免失望,心中想著,也不知是這侯爺太薄情寡義了些,還是怎麼回事?

眼下,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明日再說明日的話。

好容易到了驛站,已經天都黑了,薛蟠感念賈琮如此仗義,關鍵時候既救了自己的命,還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嚷嚷著要張德輝吩咐驛站準備酒席,宴請賈琮,“你去請他,我這屁股上的傷雖然還沒有好,拼著一條命,我今日也要多敬他一杯酒。”

薛姨媽嗔了兒子一眼,“琮哥兒還計較你這些不成?親戚親裡的,請他來吃個飯,算是情分到了,日後回了京,還是要多走動才是。”

今日,她也是嚇怕了,若非賈琮的兵來,將他們從那野林子裡帶離,她一條命,怕是要交代在那兒了。

張德輝聽著母子二人自來熟地說話,斟酌著道,“太太,大爺,今日天也晚了,小的才從那邊營地裡出來的時候,聽說侯爺還帶了人在剿匪,今日怕是不得空。”

“那沒關係,明日吧,明日橫豎要同路的,回頭你也幫我弄一匹馬,我騎著與琮哥兒一塊兒說說話,記得,馬鞍上稍微鋪厚一點。”

賈琮這邊,王朗剿匪回來了,浩浩蕩蕩的車隊也是拉了幾十車回來,馬車進軍營的時候,營地裡一片歡騰聲,巨大多數是綾羅綢緞,還有幾車箱子,裡頭裝的是金銀,約有三四十萬兩之數。

死傷難免,按照一貫的慣例撫卹自是不提,金銀財物清點一番後,賈琮召集麾下的人商議,“皇城腳下,眾目睽睽,這些財物自然不能像以前在南邊的時候,只要不是太出眾,咱們就能扣下來,給底下的兄弟們打打牙祭,或是誰家遇到了什麼難處支援一把。”

“侯爺所言極是,這他媽誰能想到,這離京城也就百把兩百里地了,還能聚集這麼多山匪,還能劫獲這麼多的財物。這本來也是意外之財,侯爺說怎麼分就怎麼分吧!”

賈琮想的是,無論如何要留一點給皇上,既然已經到了京城,總也不好空著手進京,留個五六成,只當是給大老闆送禮了。

次日一早,王朗的人押送財物進京,賈琮自己領著親衛隊,快馬加鞭朝京城趕去,以至於薛家的人早上一起來,動彈不得,因為人手不夠,行李無人幫忙拉運。

張德輝再次去昨日的營地打算賣掉薛姨媽這張老臉,路上遇到了朝西走的大部隊,一問才知道侯爺五更天起來就已經往京城趕了,沒有賈琮在,張德輝可不敢張嘴讓人幫忙,只好灰溜溜地回來了,將情況一說,薛蟠將張德輝一頓好罵。

“琮哥兒也不是別人,自家親戚,他手底下那麼多人,隨便撥幾個人出來給我們使喚,又不是多大的難事,伱是不是沒有向他說清楚?”

薛姨媽也愁得滿臉淚痕,只覺得這一路上都還順利,偏偏都到了京城跟前了,出這一檔子事。

她也並不知道,這些禍事都是她自家的下人惹出來的,若沒有張德輝貪便宜,哪有這些事兒?

寶釵坐在裡間,聽到外面的這些話,心裡不由得沉思,賈琮既然收了他家的禮,卻只肯幫忙幫到這一步,可見其是個冷心冷情的人,這樣的人,待去了京城,還是少招惹得好。

橫豎那時候,她和媽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至於哥哥,有舅舅和姨父管教,再讓他千萬不要再招惹東府,彼此相安無事便好。

賈琮回京,人還未至京城,已是在京城內引起了轟動,各方關注。

這段時間,隨著忠順王和蔣獻等人在江南那邊抄家,清單一趟一趟地往臨敬殿送,泰啟帝既激動又憤怒,激動是如此多的財物,這些江南的世家幾乎每一家都是富可敵國,而憤怒也是因為這些世家幾代人累積起來的財富已經過了皇家。

這天下,到底是誰的天下,合著他這個九五之尊累死累活,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每年宮妃們的脂粉釵環銀子錢都沒著落,好處全給這些世家大族們佔去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

下朝後,泰啟帝看了一會兒奏疏,便讓宋洪將四皇子穆永祚喚了過來。

穆永祚已經到了開府建牙的年紀,因還沒有大婚,王府也沒有建成,暫時還住在宮裡,依舊在南書房讀書,也並沒有指派觀政的衙門。

過了年之後,已經十八歲的穆永祚不是不著急,但這事兒,他不能去跟父皇說,唯有別人,最好是與他不相干的人提,卻一直沒有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