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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危機四伏

朱翊鈞本以為這只是群不知好歹的海盜,或是私自在日本平戶稱王的某個人知道了他最近的小動作,派人過來敲打敲打自己。

但朱翊鈞隨即越聽越不對勁,這件事從頭到尾處處透露著詭異,而且那些海賊里居然還有會潮州話的指揮者。

這個年代在海上漂的潮州人要麼跟潮州幫混,要麼跟信得過的族人自己拉旗單幹,怎麼會千里迢迢跑過去投奔一幫日本人?

這種規模的倭寇在東海集結,朱翊鈞自認為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而且調集那麼多船隻來廣西找他麻煩,那些人未免也太不給海龍王(指大明水師)面子了。

這個位面的時間線出現了微妙的變動,嘉靖年間的倭寇海患雖然仍舊嚴重,但還沒有到歷史上那種讓朝廷不管不行的程度,很多問題和大事件的生都被向後拖了不少。

這一拖,就拖到了朱翊鈞的啟元年間。

隨著日本國內戰爭的進一步擴大,許多日本人偷渡到了大明內地,他們聚集在兩廣、南直隸、山東等地,到朱翊鈞時期的啟元朝已經形成了不小的規模。

這些日本人在國內就是遊手好閒、不事生產的貨色,到了大明就更別指望他們會老老實實,這些偷渡者最終選擇了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黑社會。

來自日本的浪人們迅組成了以搶劫、勒索、拐賣、走私等罪行為生的犯罪群體,周邊百姓不堪其擾,地方官生怕這些人鬧事,為了政績好看也只能裝聾作啞。

與此同時,南直隸等地的地主豪強對佃戶的壓迫越酷烈,他們譭棄了大量本應用於種植糧食的田畝、改稻田為桑田,大面積種植經濟作物來追求更高的收益。

這樣一來地主和商人們是賺得盆滿缽滿,但南直隸的糧價卻是一年年水漲船高,越來越多自耕農為了一口活命的糧食只得賣身為奴,土地兼併愈演愈烈、階級矛盾越尖銳。

自耕農好歹還有祖產可賣,那本就是奴婢的佃農和幫傭呢?

南直隸一時之間進入了紡織業迅展、工商業極大繁榮的黃金時期,朝廷從南直隸收到的稅賦年年增高,商人和權貴們賺得眉開眼笑,地方官的政績更是光鮮亮麗。

然而民間卻陷入了饑荒、瘟疫、破產的巨大風波之中,越來越多的底層民眾被踩在塵土裡,成為了這次經濟繁榮的代價。

對於以上這兩種人來說,正常的生活方式已經不足以再讓他們生活下去了,他們必須採取一些非常手段,而且是越快越好!

現在白蓮教和野心家們只要有足夠的資源,就是派頭豬到南直隸都能掀起不小的風波。

朱翊鈞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然而南直隸的地方官們六年來對這一現象隻字未提,上奏的題本全都是“稅賦又創新高,百姓安居樂業”的報喜,單從題本和資料上看不出一點端倪。

大批倭寇在東海集結,南直隸本地的百姓苦不堪言,地方衛所承平已久武備廢弛......

不妙啊,越看這越像是“倭寇之亂”副本的開端,北邊的俺答汗還沒老死呢,要是真讓倭寇在大明內地鬧出了什麼名堂,俺答汗晚年還會不會專心念佛可就不好說了。

回想起歷史上生在嘉靖朝的倭亂,朱翊鈞心裡不禁一寒,連忙調集手下精銳士兵,以押送御用物資的名義火趕往南京城。

歷史上那一次倭寇們只是劫掠了防備不足的州縣、到南京城下轉了一圈,但這個位面可就未必了,一個不小心,大明的**就會被那些洶湧而來的倭寇們捏爆。

“輔大人,陛下找您有要事相商。”

張居正正眉頭緊皺地盯著手裡的書信,費瑛突然笑呵呵地出現在了文淵閣門旁。

見費瑛不聲不響地帶著天子口諭出現在了門外,張居正連忙微笑著起身相迎,一面不動聲色地把面前展開的書信推進了題本堆裡。

那是家裡人寄給他的私信,張居正的父親這兩年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隨時都有可能駕鶴西去,家裡人勸他趕緊做好“丁憂”的準備。

父母去世對大明官員來說可是天大的事情,拋開為人子女的沉痛哀悼,“丁憂”的三年守孝期間可是要辭去所有官職的。

那可是整整三年的守孝期,萬一運氣不好、守孝期間又痛失一位親人,守孝期就會直接延長到六年,那就堪稱政治生涯的噩夢。

張居正已經年近五十、不是可有可無的小人物,他如果真的要回去丁憂,那對大明如今的政治格局無異於是一場地震。

六年過去,朝堂上還能有他張居正的位置嗎?別說張四維那個野心勃勃的山西崽了,到時候他連呂調陽這個小迷弟都壓不住。

歷史上最終是萬曆皇帝親自下旨,以“奪情”的名義允許張居正一邊服喪一邊理政,這才解決了這場政治危機,但今天的局勢與歷史上有了些許不同。

得到了朱翊鈞明裡暗裡的傾力相助,張居正的改革之路走得無比順利,原以為要十年才能推行個大概的改革六年就已經基本完成,朝廷重新煥了蓬勃的活力。

朝中吏治為之一新,猖獗的腐敗和懶政得到了有效的遏制,國庫裡重新裝滿了沉甸甸的白銀,朝廷一年的收入比嘉靖爺在位時多了兩倍還不止。

朝廷年終不僅不用再想法設法填窟窿,還能結餘大筆白銀用於下一年的行政規劃,為張居正的下一步改革做準備。

張居正和一眾朝中大佬不禁感動地淚流滿面,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朝廷終於有富餘的銀子啦!

自從嘉靖爺登基開始,大明的內閣就忘了手裡有銀子的日子要怎麼過,每年年終都看著百萬級別的窟窿掉眼淚,四十多年了......這種苦日子總算是到頭了!

這種幸福來得太快,張居正和朱翊鈞隔三岔五就要跑到國庫裡轉一圈,親眼看看那些可人的白銀才能把心放下來,生怕眼睛一睜那些銀子就沒了。

興許是改革進行得太順利了,有些得意忘形的張居正不知不覺間得罪了不少人,這些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形成了一股可怕的力量。

朝堂內外反對張居正的暗流已經匯聚起來,那些既得利益者們憋了一肚子氣,每天都蒐集張居正的黑料、造他的謠言、到朱翊鈞面前挑撥離間。

這些人盡一切所能之事詆譭張居正,甚至造謠張居正驕奢淫逸、禍亂後宮,他們恨透了張居正和張居正的改革,絕不會放過“丁憂”這麼好的藉口。

這時候由朱翊鈞提出“奪情”是沒用的,那些人一定會更加瘋狂地追著張居正咬上來,逼得張居正不敢去接受“奪情”,否則他的名聲瞬間就會爛大街。

抱著各種目的接近朱翊鈞的人實在太多了,他身邊滿是各方勢力的眼線,一旦朱翊鈞知道了一個訊息、那這個訊息就離人盡皆知不遠了。

在想出合理的解決方法之前,張居正必須對任何人保密、即便那個人是朱翊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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