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一向不愛多問,但他知曉曹操性子,和公孫度無親無故,即便是他這事兒做得明白。
也並不能讓曹操將公孫度當做值得信任之人,他一定要遼東的詳細地圖,都是為了日後好行軍。
至於要不要動兵攻打遼東,選擇的權力依舊還是掌握在曹操的手中。
只是,這樣的決定對於徐臻或許不是太好,繼續查探遼東地圖,必須要做得隱秘不可查,絕不能洩露給公孫度知曉。
否則等同於將徐臻給他們的勸說與承諾全部推翻,那這份恨意,就自然會落到徐臻的身上。
這件事,須得說明白。
郭嘉想到這,幾欲開口言說,但是都忍住了,最終還是決定寫一封書信去給伯文。
畢竟,他給徐母的禮物太多了,還是得提醒一番。
“下次真不能再收徐伯文任何禮物了。”
他自己不收禮,天天來送禮,還不送給我,給老夫人,不收又還不行,畢竟老夫人看見他都是又敬又怕又有些愛戴的。
“唉。”
……
幽州,涿郡。
徐臻回到涿郡與曹純一同理事,各地的官吏盡皆是新換上任,有些是自外地而來計程車族。
有些則是當地百姓口碑極好,又得名士推舉而起。
徐臻看著郭嘉的書信,微微一笑。
和曹純說道“你看,奉孝也知此事不可明面上幹,要悄悄刻畫遼東地圖。”
“但終究,與你不好,”曹純面色難看,“你為何要寫信給丞相,讓他繼續下令收遼東地圖呢?”
“因為我要打遼東,”徐臻澹笑道。
這斬釘截鐵的態度讓曹純登時愣住,原來如此。
“那,你還特意給公孫康出建議,說這些事?”
“那是自然,穩住其心方可行事,等地圖刻畫,各地民情都盡皆知曉,官吏、武將也都收得評價,深入瞭解,接下來攻打自然容易許多。”
“但是幹這些事,至少花費一兩年,伯文不會覺得勞累嗎?”
“我求之不——嗯……還是會累的,不過為了丞相,為了大漢,個人的勞累又算得了什麼?”徐臻笑著說道。
曹純愣了半晌,心裡一陣愧疚。
他到幽州來駐軍,領著一萬多虎豹騎,還有四萬本部部曲的中軍步卒,本以為沒有戰事打算一直吃許都送來的軍餉。
現在和徐臻一比,感覺自己不是個東西。
“伯文,你這話,真是讓我無地自容啊……”
“沒事,還有事要請兄長幫忙,到時候才好行軍,也是兄長之功績了。”
徐臻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曹純臉色一振,當即興奮的道“何事,你直接說便是!只要我能做到,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徐臻笑道“軍餉、軍糧,在出兵之前就要靠兄長去許都要了,畢竟我乃是冀州牧,還要兼顧討要幷州糧草,再去要幽州糧餉,實在是開不了這個口。”
“哦,哦,是這個啊……”
嘖,你小子鬧了半天在這兒等著我吶。
曹純咋舌幾聲,撓了撓頭,感覺上了個當,但是又把赴湯蹈火這句話說出去了。
硬著頭皮也得幹。
“行吧……”
……
時年秋季,冀州人力與幽州人力,集十餘萬北遷,並且與遼東居住之民一萬餘人,取材挖石,開始鋪開馳道。
逢林開路,遇水搭橋。
為商隊造出了一條道路,同時引百姓入幽州,送了幾十支商馬隊伍進入右北平郡,又一路進入遼西。
而彼時,公孫度的兵馬剛好在遼西北已經玄菟郡西側的盧龍塞外,探尋袁熙的下落,所以得見這一遷徙盛況。
不由得感慨百姓盛情高漲,遼西、遼東這些原本荒瘠之地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過這等景象了,這個時候,徐臻親自帶兵來助。
幫忙在沿途修路之地與人挖土,號召軍民一同伐木,親自監督造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