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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是你爹,親手殺了你娘,而……

全場靜默。

一瞬之間,傅長陵覺得,打他都有損自己的格調。

他扭過頭去,看向越思華道:“夫人,您是怎麼把自己兒子教成這樣的憨憨還瞞了這麼久的?”

“長言,”越思華沙啞出聲,“這位是傅家你一位……堂兄,你叫他大哥就行。”

聽到這話,傅長言頓時有些尷尬,他跪在地上,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傅長陵瞟了他一眼,提醒道:“起吧,還跪著,真想認乾爹啊?”

傅長言面紅耳赤,慢慢站起來,越思華疲憊看了他一眼,隨後道:“你出去吧,這位堂兄是傅家人的事,暫且不要透漏,是機密。至於那個木牌,你出去,就我已經和兩位仙師達成協議,兩位仙師法力高深,我們三人對敵,可保大家無憂,讓所有人不要躁動。”

“就待在各自的住所,”傅長陵加了一句,“別出後院。”

傅長言應了一聲,低聲走了出去。他剛出門,就看見上官明彥披了件外衣站在門口,皺起眉頭道:“事情可處理完了?我方才睡熟了……”

“完了。”傅長言點頭,疲憊道,“你接著睡吧,我還要忙。”

說完,傅長言便離開了。

房間裡就剩下越思華和傅長陵、秦衍二人,越思華神色難得清明,她似乎在逐一的死亡中,慢慢冷靜下來。

傅長陵敲著小扇,和秦衍一起,頗有耐心等著越思華,許久後,越思華才再次開口:“你們想知道什麼?”

“越思南是越家人。”

傅長陵肯定道:“她是怎麼變成越夫人的?”

越思華聽了這個問題,笑了起來:“這個問題,我回答你,我是要死的,你能保證我活嗎?”

“為何要死呢?”

傅長陵靠在椅子上,笑著道:“夫人,會讓你死的東西,我們已經知道了。”

“十八……哦不,”傅長陵笑了笑,“跨過年後,就是十九了,十九年前,仙界高層商議,在樂國以人煉脈。”

聽到這話,越思華震驚抬頭,盯著傅長陵,顫抖出聲道:“你知道……”

“以人煉脈的陣法,需要陣眼,而越思南,就是這個陣眼,所以她被犧牲了,是麼?”

越思華聽著這話,她面色幾變,許久之後,她似是洩了氣一般,靠到牆上,神色木然:“既然你都知道了,問我又做什麼?”

“我想知道更多。”

傅長陵平靜道:“我想知道,她是什麼人,她是怎麼變成陣眼,又是怎麼逃出陣法,最後怎麼成為的越夫人,你知道什麼,就告訴我什麼。”

越思華沒說話,她看著天花板,傅長陵見她還不出省,不免有些急了,起身開口正要說話,就被秦衍按住,秦衍平靜道:“耐心些。”

“她是我胞妹,一母同胎。”

越思華開口,聲音裡帶著嘆息:“我們一起生下來,都是陰年陰月陰日生的水靈根,而且她比我天資更好,是天靈根,我就要次很多了,是地靈根。很早之前家裡人就說了,以後,她是要繼承越家的。都是越家嫡小姐,可我們待遇從來不一樣,她走哪兒,都前呼後擁,我呢?”

越思華輕笑:“誰都不搭理我。”

“沒人關注我有沒有好好修煉,沒人關注我有沒有好好讀書,也沒人關注我是否精進,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也不會管我。其實她對我也不錯,可那又怎樣呢?”

越思華撐著自己坐起來,似是恢復了些力氣,抬手將頭髮捋到身後,緩慢道:“她搶走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所有愛我的人,我一直活在她的陰影裡。每次出去,所有人都看著她,大家都知道她是天靈根,都知道她優秀,都覺得她很好。”

“我真的很討厭她,可是,其實我也不恨她。”

越思華有些矛盾笑起來:“我被人欺負時候她會幫我打人家,和我說我是她姐姐,容不得外人欺負的。爹偏心她,什麼都先給她的時候,她會一本正經和爹說,這樣不對,我和她都是父母的子女,不應該有任何區別,讓他們好好對我。”

“你說她做錯什麼了呢?”

越思華聲音裡帶了鼻音:“她什麼也沒做錯啊。她就是太好了,好得你連恨都恨不起來。只能一面嫉妒,一面又希望,希望她過的好些。”

“她越來越好,十五歲,就已經接近元嬰了,家裡都以她為傲,她及笄禮那天,父親還給她專門舉辦了宴席。當然,”越思華抬手擦了眼淚,沙啞道,“我沒有。”

“我和她同一天生日,但沒有任何人記得我的生日,除了她。”

“但她自個兒也不知道我們的父母會忘了我的生日,及笄禮那天,只有她一個人出席的時候,她是慌了的,她就一直看我,我那時候煩透了。”

“你說她看我做什麼?彰顯她多善良,多無辜?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最完美,最乾淨無暇是不是?”

“大家都只在意她,只愛她,多一個越思華,少一個越思華,沒有任何區別。”

“然後呢?”

秦衍打斷她,平靜的聲音讓越思華的情緒稍微鎮定了一些,越思華將額頭靠在手上,她緩了緩,接著道:“然後我很生氣,我提前離席,在院子裡亂竄,接著我遇到了一個人。”

“他是傅家一位公子,傅家公子序列很多,他排在很後面,和我的地位天差地別。”

“可有什麼關係呢?”越思華苦笑,“他記得我和越思南是雙生子,記得那天是我的生日,那天他給我編了一個小螞蚱,送我當生日禮物。我很喜歡他,那是我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上,是有人愛我的。我回去的時候,越思南站在我房屋門口,她給我端了碗麵,她一直和我道歉,我以往肯定會罵她,和她吵架,可那天我沒有。”

“因為我發現,其實我要的,就是有人真心實意的,在乎我一點點,對我好一點點,就夠了。只要我覺得自己被在乎了,哪怕一刻,我也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