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石忙道,“小的已經問過這附近的漁家,確實沒人給他們供貨啊……”
趙大則道,“掌櫃的別急,小的查過,這些天每日一早便有一艘船停靠碼頭專門給她送貨,小的跟去看過,那船往南走幾十裡,都出了泗州的地界還不停,似乎是去太湖的。”
賈德庸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太湖據此幾百裡,活蟹運過來早都臭了,怎麼可能是太湖!”
趙大忙道,“小的絕不敢說謊!若非是那太湖,這附近的湖鮮早都被我們收來了,她哪裡還能有這麼好的蟹?”
畢竟放眼江南,就屬太湖湖鮮最好。
賈德庸拍桌子,“備車,明早我親自去看。”
他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飯館,能有多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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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姜夏正在碼頭上收湖鮮,只聽春生小聲道,“夏姐姐,那邊那個人好像是同盛樓的掌櫃……”
姜夏瞧去,果然見到不遠處有幾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正伸長了脖子瞧她的湖鮮,打頭的那個,正是那日趾高氣揚要來買她店的同盛樓掌櫃。
她笑了笑,“沒事,叫他看吧。今日也多虧了他,不然我還進不到這麼好的湖鮮呢!”
春生應是,便沒再理會,只清點自家的貨。
而不遠處,那賈德庸看啊看的,差點把眼珠子給看出來。
嘖,那一筐筐的青蟹,個頂個的大,俱還在張牙舞爪;白魚鱸魚鱖魚等名貴淡水魚足足佔了四個大木桶,俱還在歡蹦亂跳;還有鱔魚,蝦,泥鰍之類各兩桶,鮮活自不必說。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飯館,居然一日能進這麼多湖鮮,簡直比他同盛樓最忙的時候還多!
賈德庸簡直要嫉妒瘋了!
偏生王二石同趙大還在旁道,“掌櫃的,您看這些貨,咱們哪裡能進到這麼好的東西……”
說話之間,卻見那送貨的船解下纜繩要返程了。
賈德庸忙道,“跟上他們。”
他倒要看看,這是哪裡的漁船!
王二石與趙大忙應好,將河道上自家的船喚了來,扶著賈德庸上了去。
姜夏收貨之餘瞥見這一幕,想了想,忙回到店中摸出龍鱗,喚了聲,“瀛晝。”
剎那之間,一片光華,那副俊美無人匹敵的身影出現在了面前。
瀛晝打量姜夏一眼,問道,“怎麼了?”
姜夏壓低聲音湊近,“那個同盛樓的掌櫃,今早來偷看我收湖鮮,這陣子又跟著送貨的船去了,不會有事吧?”
她擔心的是,那位給她送湖鮮的紫衣大佬畢竟非人類,若是叫人跟蹤發現,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瀛晝卻道,“由他去,”
語說著極為自然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又問,“早上吃什麼?”
姜夏,“……”
得,吃貨的一天又開始了。
她笑道,“本店新推出的蟹肉伊麵,可要嚐嚐?”
“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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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蟹肉伊麵的飄香之時,同盛樓的船還在往南行駛。
今次賈德庸可算是親眼所見了那艘給食為先送貨的神秘漁船。果然如王二石所說,其一路往南,幾十裡還不見停下。
眼看已是日過正午,王二日略有擔憂道,“掌櫃的,還要往前嗎?再往前,今日怕是要回不去了。”
他們今日為了“探秘”,一大早就從城裡出來,到現在眼看大半天了,連頓飯也沒吃呢。
賈德庸眼中此時只有前頭那艘船,只道,“去。”
既已出發,今日便要一探個究竟!
船隻好繼續往前行。
眼看時間漸漸過去,已經又走了不知幾十裡,那艘船依然不見停。
趙大又湊過來道,“掌櫃的您看,前面就是太湖了,這船真是太湖來的啊。”
賈德庸早已兩眼發紅。
——憑什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可以買到太湖的漁獲?
要知道,往來這麼遠的距離,就算能運到順河鎮,那些湖鮮新不新鮮另說,成本必定大大提高,她根本不可能賣那麼便宜!
耗費了整整一個白日,眼看天色將晚,視線已有些昏暗不清。
王二石又來勸道,“掌櫃的回去吧,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太湖可不像運河,那麼大的水面,晚上黑漆漆一片,是會迷路的……”
“追!”
賈德庸咆哮道,“今日一定要追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