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與許湛之間,似乎是從那蓮姨娘大鬧婚宴時起,便不可能再滋生出情愛的苗芽。
蘇婉寧想,她是不曾愛過許湛的,至多曾經有過一刻的心悅而已,可那便心悅在她發現許湛不堪託付後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蘇婉寧愣神的這幾息間。
徐懷安也從床榻間緩緩抬起眸子,望向了蘇婉寧。
四目相對間,他先開口喚了她一句:「寧寧。」
徐懷安是刻意在自己清冽的嗓音裡添上兩分虛弱,本就打算藉此搏得蘇婉寧的憐惜。
昨夜他沉思了許久,大約是想明白了蘇婉寧懼怕成婚一事。
或許許湛帶給她的傷痛還沒有全然翻篇。
他不怕,他等得起。
不管要等多久,徐懷安都是下定決心要迎娶蘇婉寧的。
若不能三媒六聘、四書五禮地將她娶進門做正妻,他對蘇婉寧許下的這些承諾也等同於一張白紙而已。
此時此刻,被名為擔憂的情緒洶湧著泛上心池的蘇婉寧哪裡還記得昨日兩人鬧的不愉快,也將心中的芥蒂拋之腦後。
她只在意著徐懷安的傷勢。
而徐懷安雖好生生地躺在床榻上,可那兩隻受傷的手臂卻藏在了錦被之上,彷彿是刻意不讓蘇婉寧瞧見一般。
蘇婉寧一往床榻邊走來,連團凳也顧不得拿,這便傾著身子向前要去瞧徐懷安的傷勢。
她側身彎了腰,半邊身子都挪移到了床榻裡側,那雙盈盈的美眸轉了兩圈,正要去尋徐懷安的傷處。
擔憂太甚,蘇婉寧太想知曉徐懷安的傷勢如何,以至於沒有發現自己已「越了線」,彎著腰的身軀已踏足徐懷安的領土。
徐懷安雖和衣躺在床榻上,可那雙眸子裡的他卻彷彿□□了一般,此刻正虎視眈眈地望著蘇婉寧這個「侵略者」。
他鼻間嗅到了一股淡雅的芳香,是獨屬於蘇婉寧的清雅之味。
他是不想在成婚前做出任何唐突蘇婉寧的事來的。
所以此刻哪怕心口狂跳,在與蘇婉寧咫尺般的對視之中,有一股不知名的熱切席捲了他全身的五臟六腑。
徐懷安嚥了咽嗓子,移開眸光後強裝鎮定地說:「這傷不嚴重。」
「口說無憑。」蘇婉寧伸出柔荑攥住了徐懷安的手臂,這便要去察看他的傷勢。
偏偏這樣近的距離,讓徐懷安被淡香左右了神智,哪裡還記得什麼傷不傷的,反正這傷也是他故意被許湛劃傷後來搏得蘇婉寧憐惜的。
徐懷安是一點也不覺得傷處疼,如今又因禍得福被蘇婉寧關心了一番,心情愈發愉悅。
他沒有掙脫開蘇婉寧的束縛,而是就著她的柔荑,反手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