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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真 第70節

面板徹底沒了阻攔時,鄭千橙整個人被撈起來,坐姿呈現。

房間沒開空調,後背冷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趴在他肩上,腦袋暈成一片,有氣無力地嚶嚀:“冷……”

他一手扶著她,另隻手張開,撩開她搭在前額之上的長髮,將她白皙的臉頰展露出來。

方才她哭得厲害,邊哭邊埋冤道,說他那晚兇得要命,他從來沒對她態度那麼差,將她一個人丟在街邊,不管不問。

她質問他是不是男人,憑什麼做男人。

然後,又哭著說離婚,說她年輕貌美,蹬了他照樣可以再找十個八個,何必吊死在他這棵榆木之上。

他心臟擰成海綿。

隨後開啟空調,又將人攬著,後背靠在床頭,人坐在他面前,雙腿分開,四肢無力也要遭受他的力。

他錮著她,低聲道:“我不喜歡你和他坐在一起。”

只有男人才知道男人的心思,那人看她的眼神,對她的每一個手勢和動作,甚至表情,他都無法忍受,憋悶得快要瘋了。

鄭千橙說他們只是朋友,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這個朋友居心叵測。

她說她異性朋友多,他一直都知曉,但是陳梵克不行,別人都行,就是他不行。

“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和你分手。”他聲色酸澀難捱。

他的嘴硬是有持無恐,她的不予回應差一點要了他的命。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比不在一起時間少得少,在分開的九年裡,她身邊站著的從來都不是他。

如果她中間稍微變心或是抵抗不住那人的猛烈追求,他這一生註定孤苦伶仃。

“橙子。”他叫她名字。

鄭千橙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一葉扁舟,浪花之中起起伏伏,沒有落腳點,只能更加用力的吸附於讓她起伏的江宋。

迷濛之中她張開眼睛,看見他格外深情卻難過的雙眼,深邃似海。

他啞聲道:“我第一次見你時,就覺得你和別人不一樣。你很優秀,在講臺上讀稿的樣子閃閃發光,你說你喜歡我,我不太敢……相信。”

“你和誰都相處得好,所有人都很喜歡你,我……也是。”他腦海裡湧過很多年陽光下她恣意灑脫的笑臉,比成簇的向日葵還要耀眼璀璨。

鄭千橙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被他託著,他的表情深情款款,又帶有淡淡期許,唇瓣一張一合隱隱說著喜歡她的字眼。

當她意識到江宋在與她告白時,她心下無比震動,她能感受到他面板之下的熱血沸騰。也能看見他真誠的眉眼。

只是她不清醒了,她胳膊和腿像是安到別人身上,毫無控制力可言。

“我知道你喜歡喝奶茶,喜歡玫瑰花,不喜歡坐公交,不喜歡我……不說話。”他吻她耳側,“我多說些,不離婚好麼?”

終於她沒那麼抵抗了,整個人軟綿綿塌著,他卻呈現出與她相反的極端。

鄭千橙不可抑制地哭出聲,咬著嘴唇嗚咽,他低啞的聲音就在她耳邊縈繞,迷離中聽到的字眼,卻始終串不成行。

“我那天工作很忙,抽空回來,看到你和他坐在一起,真的真的受不了。”他耐心解釋,“著急離開是因為教授給我打電話,我必須得回去。”

“你為他說話,我也很難受。”他闔上雙眼,看不見一切,其餘感官就會被放大。他想把人融進自己懷裡,也確實用了力,“你怎麼可以為別人和我吵架,更不能——”

他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眸色如同夜色一般濃稠:“和我離婚。”

鄭千橙敏感地聽到離婚這兩個字,哼鬧了幾聲。這兩個字,但凡入耳都是那樣難過。

他繼續道:“研究生回臨安來,就是想離你近一點,去電視臺閒逛,也是想多看看你,這些你都不知道,我都告訴你。”

“同學聚會見到你,你說你單身,我真的很慶幸。”

同時又後悔,他向來是一個不會後悔的人,一條道路走到底,分岔路口前便做好決定,幾乎不為此糾結,但就是感情,就是她。

徹底擱置下來了。

“你嫌我話少。對,我這人是很話少,我不想我開口你就說我。”他垂眸看她,她下巴墊在他肩上,雙目閉合,呼吸仍是不勻,想必方才累得夠嗆,只是這副乖巧模樣著實罕見,令他心下安穩,說得更多,“我不想你不開心。更不想你覺得我不好,不想你不愛我。”

鄭千橙閉著眼睛,男人的話語如同溫柔春風吹向她耳廓,她都聽到了,卻聽不清晰,她知道江宋在做什麼,她記得此刻感受。

是一種不真切的飄飄然。

這種情話,任誰說都要動人。如果這人是江宋,那便更難得。

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夢醒之後一切都不復存在,而此刻,江宋每說完一句,她聽過便忘,那話好似雲山霧繞,繞的她心頭思緒如同解不開的毛線團。

江宋半張臉埋進她頸窩裡,聲音細細碎碎:“我很感謝你生下小橙子,讓我孤僻的人生變得圓滿美好,我從未妄想過這一天,這一切都是你為我實現的。”

“之前我會幻想過,我和你的孩子會更像誰多一點,我希望是你。”他頓了下,略顯羞赧道,“因為你自信美麗,端莊大方,你這種女生,到哪裡都會幸福快樂。”

黑夜裡只剩他絮絮叨叨的嗓音,如同老舊磁帶,暗沉性/感。鄭千橙緩慢地動了動脖頸,黑色髮絲凌亂貼在臉上,還有他的肩上。

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眉眼半耷:“多久之前?”

“嗯?”

她淡淡道:“你說之前,是多久之前?”

江宋側過臉來貼著她,蹭了蹭她的臉:“很久很久。”

第64章 .64“說我呢。”

暗沉的空間裡,他們相擁而臥,明明擁有過那麼多次肌膚/之親,卻從來沒有過那麼久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