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代筆的畫作沈千昭見過,確實很有才華,應該熬些個年便能出頭,既然最後會悲憤投井,必有錚錚傲骨,為何卻去做代筆?
沈千昭眉頭輕蹙,“謝二,這劉有才家裡是個什麼情況?”
沈千昭這麼問,謝臨倒是有些詫異,“你竟然也會在意別人家裡什麼的,還真是稀奇啊。”
他還是真是頭一次見到沈千昭打聽別人家的情況。
沈千昭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之所以多問一句,主要還是因為這劉有才上輩子代筆一事。
若薛凌不算計到自己頭上,她才懶得好奇這劉有才。
“好奇而已,想來你應該也不知道。”
“誒!這小爺我還真知道!”謝臨一掀袍子,直接就地坐到沈千昭面前,“這劉有才,早年家道中落,老父因病去世,據說什麼親戚都跑光了,就剩人娘倆相依為命。”
“因為家境實在貧寒,媒婆連媒都懶得做,可惜了,長得倒也算端正...”
謝臨說著說著,摸了一把自己的臉,“不過沒小爺我這般英俊瀟灑。”
沈千昭“...”
還真是說什麼,都不忘誇上他自己一把。
...
瞥見宋懷從宮中出來,宮門口不遠處的廠衛連忙迎了上去,急忙問道,“大人,如何?”
宋懷眸色暗沉,翻身上馬,“回東廠。”
這薛家父子膽敢將心思打到沈千昭身上,就別想將自個從貪墨軍需一案摘出去。
這劉義看來是需要使出些手段,才肯開口。
一股子肅殺之氣襲面而來,那廠衛都不自覺的抖了一抖,大人今個兒是怎麼了...跟要殺人似的。
難道是太久沒砍人了?
不過,也不知道這薛家父子,把主意打到哪家的小姐身上去了,還真是有些讓人好奇。
要說這京中,能被薛家盯上的,那必然是大戶人家啊…
廠衛想問兩句,可當撞上宋懷那如履寒冰的臉色,識趣的緊閉上嘴巴,選擇將好奇壓在心底。
回到東廠,宋懷帶著廠衛去了地牢,一路走到地牢深處,被折磨得意識有些消散的劉義被綁在架子上。
見宋懷冷著一張臉,劉義不禁打了個寒顫,扯了扯乾涸的嘴角,“宋大人...今日又想來問本官什麼?”
宋懷扯了扯袖口,在桌邊坐下,從桌上拿起剛泡好的一盞茶,輕抿淺嘗,似無意的問了一句,“劉大人可知薛太傅養了個外室?”
劉義大笑幾聲,“沒想到東廠還管人家養了什麼外室,當真是令本官眼界大開。”
一旁的廠衛也不明,宋懷好端端的,怎麼提起薛士德的外室去了?
宋懷放下了茶盞,指尖在桌上一下一下輕敲著,“劉大人入獄後,薛太傅不知從哪裡,帶回了個雲姓女子,還有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孩童,養在名下山莊。”
劉義聽了,心“咯噔”一跳,面上卻不做聲,嗤笑一聲,“宋大人與本官說這事,莫不是以為那人本官認識不成?”
“從莊上的下人打聽來得知,這薛太傅每隔一日便會留宿在山莊中,那孩童管那薛太傅喊爹,山莊前兩日還請來大夫,那雲姓女子已確診有了一月身孕...”
宋懷聲音淡漠,一字一句刻意放慢,彷彿怕劉義稍稍有哪一句聽不清。
宋懷越說,劉義臉色便愈加難看,卻不肯相信,覺得這一定是東廠人的離間手段!
伴隨著敲擊著桌子的聲音停了下來,宋懷才側眸瞥了一眼劉義,“你若是不信,我可安排人帶你去那山莊一探究竟,看看你那女兒,可是認了旁人作爹,看看你那夫人,可是同旁人夜夜笙歌有了一月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