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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絕地

夏天一直在埋頭苦思一個問題遠征軍失利的轉折在哪?

好像是救了幾千個英國佬被英國佬千恩萬謝著坑了一把,再加上委員長遠在重慶的微操指揮,遠征軍一分為二,一部分去了印度一部分走了野人山?

那麼,現在遠征軍是什麼情況?

結合還沒有被虞嘯卿整編時候廣播的仁安羌大勝,夏天對此行實在是沒有一丁點的信心——如果運氣不錯的話,進入緬甸沒多久就該趕上敗走野人山了吧?(夏天對這部分歷史不瞭解,有興趣的書友可以去查查歷史。)

如果運氣差些,要是才一落地就進入最絕望的局面……

所以,從起飛開始,夏天就顯得心事重重,和周圍第一次坐飛機的戰友們格格不入。

“你不高興啊?”也是第一次坐飛機的煩啦終於注意到夏天的情緒,他不解的問。

夏天只能瞎說“c46是運輸機,咱們這是被當做貨物運了,我當然不高興。”

煩啦還沒評論呢,迷龍先來了一句“毛病!”

夏天翻白眼,沒法和這些傢伙細說——坐飛機沒有秀色可餐的空姐,哪還有什麼航空體驗啊!

擱後世那會,坐飛機要是不能喊一句“服務員開下窗戶”,都沒臉見人有木有!

終於接受了他們飛天的事實後,士兵們鄉巴佬似的、搶著觀看外面的行為終於得到了遏制,終於開始輪流觀看了,迷龍大氣的讓出了自己的位置,摸到了阿譯身邊,掏出了一塊手錶“林營座,這是小的孝敬您的,您以後可得關照關照小的啊!”

阿譯驚喜的看著手錶,接過後滿是失而復得的激動,他感謝迷龍的時候,夏天搶著問

“迷龍,這玩意你擱哪藏著啊?”

眾人探究著打量光禿禿只剩下一個大褲衩子的迷龍。

“滾犢子!”迷龍大罵,一飛機的人轟然大笑起來,只有阿譯心疑的在大褲衩上蹭了蹭,又喜滋滋的帶在了手腕上。

迷龍炫耀著說“知道我怎麼搞過來的嗎?揍了祁麻子一頓,他就乖乖的給我了,那小子還嘚瑟的說我壞了規矩,要是在緬甸死不了,就讓我當心點——我呸,大爺我什麼世面沒見過?還怕他祁麻子威脅?”

眾人大笑起來,笑得非常肆意。

夏天看著大笑的戰友們,默不作聲——是啊,此去前路殺機重重,誰又在意身後的威脅?

副駕駛員從駕駛艙鑽了出來,將一大卷帆布費力的翻了出來,送給了這些光膀子的“貨物”,在煩啦的翻譯下,美國飛行員成功的贏得了士兵們的尊重——美國人叫他們兄弟,這種被人當人看的滋味,讓他們對這個飛行員充滿了好感。

但下一秒,他們的噩夢就降臨了!

一架飛機出現在了c46的後方,不辣快樂的說“要麻他們跟上來了!”

眾人望去,一架飛機疾撲而來,正氣勢洶洶的追趕而來,有人興奮的隔著飛機朝外揮手,想向飛機裡面的要麻他們打招呼,但孟連座的淒厲的嘶吼卻讓他們在一瞬間墜入了地獄。

“戰鬥機!是日本人人戰鬥機!”煩啦嘶聲吼叫,緊接著用英語朝駕駛艙的兩個飛行員示警“日本人的零式!”

【雖然我不是軍迷,但我知道戰鬥機和運輸機的區別,在我的理解中,前者就是法拉利,而後者,不過是拉貨的貨車,孤零零的運輸機碰到搭載著戰鬥器械的戰鬥機,結局已經可想而知了……】

一場關乎生死的追逐戰在空中爆了,運輸機沒命的逃,戰鬥機悠閒的追,12.7口徑的機載機炮時不時的咆哮,一顆顆足以讓人撕裂的子彈撲向了運輸機。

幾個猙獰的窟窿出現在了飛機上,而動能依然十足的彈頭,在機艙裡肆意的翻滾,收割著卑微的生命,一具具傷勢可怖的屍體不斷出現在了機艙,但擁擠的機艙卻讓他們連倒下的可能都沒有。

強氣流順著窟窿鑽進了飛機,剝奪了機艙內所有人喊叫的權利,機艙裡的所有人,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相互緊緊的抱著,因為此時此刻的運輸機,正在為甩掉戰鬥機而做著各種各樣驚險刺激的動作。

完了!

夏天徹底的絕望,他想過可能的死法,但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飛機上被打爆,地面上他還會試圖掙扎下,但在飛機上,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子啊絕望中等待著最後的命運的出現。

零式戰技的起第二波進攻,一個個猙獰的窟窿又出現在了飛機上,在夏天最驚恐的時候,更讓他驚恐的事生了一顆子彈擊中了剛才還和孟連座並給他們帆布的副駕駛,一個碩大的窟窿出現在了屍體上,鮮血濺滿了大半個駕駛艙。

夏天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死法,他甚至失去了掙扎的動力,在這個無法動彈的擁擠空間裡,在距離地面如此之高的天空上,面對一架戰鬥機,還掙扎個屁啊!

“臥槽尼瑪!”夏天在灌進的強壓氣流中憤怒的、艱難的吼出了四個字,用來表達自己對系統的憤怒。

但飛行員卻給這幫子絕望的人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飛機躲進了雲層中,然後拼命的開始下降,飛行員玩命般的操作著飛機,準備迫降。

自殺般的迫降在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中完成了,完成了絕地求生的飛行員卻沒等飛機結束慣性停下就被破碎的玻璃送魂歸家了。

世界就在這一刻變得肅靜起來,夏天剛從猛烈撞擊時候的絕望中回過神,就聽到孟連座和康丫的對話

“要著火啦!快跳!跳下去!”

“會摔死的。”

“這不是天上,飛機落地了!”

煩啦的提醒讓夏天終於意識到了處境,再看看外邊燃燒起來的樹木,他也加入到了嚎叫跳下去的行列中,他奮力的推著身邊的人,試圖擠開一條通道,入手卻是要命的黏糊糊的感覺,再一看,夏天一個激靈——一個熟悉的臉龐這時候已經變得蒼白,碩大的血洞就出現在消瘦的身軀上,猙獰而又可怖。

艙門因為變形已經無法開啟了,但撞擊卻讓機艙上出現了比艙門還要打的縫隙,迷迷糊糊的生還者下餃子一樣從飛機上狼狽的跳了下去。

夏天幾乎是推搡著被跳下來的,受無數影片的影響,落地後他亡命的就往前跑,直到跑到了自認為足夠完全的距離後,才停了下來回望,然後羞愧的想找個縫隙把自己的臉藏進去——那些狼狽下機的戰友這時候正自的將一具具屍體從破損的飛機上接下來。

羞愧讓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往飛機跟前跑,而是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在看到了處境後夏天第一次現,他們的運氣是多麼的爆棚或者說是那個飛行員是多麼的偉大——飛機停在了一片曠地和叢林的邊緣上,這要是再往前衝幾十米,他們一飛機的人,就得體會到機毀人亡的滋味了。

夏天最後加入到了掃尾的行列中,和戰友們開始掩埋一具具猙獰可怖的屍體,而這些屍體,在前幾分鐘的時候,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還有著和他們一樣的追求。

但現在,他們只是一具具屍體。

兩個飛行員都死了,一個死在了機炮下,一個死在了迫降中,屍體被生還者們小心翼翼的抬了下來,夏天看著這兩具屍體,只有滿腹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