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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喪事喜辦

康熙六十一年三月二十二,京城突然起了大霧,人人都以為是異像來臨,有不祥之兆。

對於今年的京師百姓來說,這一年可謂是頗為不順心,早些時候京師內有傳言,說康熙皇帝在安慶戰場上死去了,有的說康熙在戰場上被炮炸死了,有的說被砍了腦袋,還有說康熙是在回京的路上死了,現在屍體就停在了保定府。

這些謠言也不知是從何而來,也不知是哪些人在造謠,可就是在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卻是惹得人心混亂不堪。

對於整個大清王朝來說,朝廷得到訊息的時間要早上許多,這也讓如今的通政使司衙門變成了菜市場,到處都是一片吵吵嚷嚷,在京城的大學士、各部的尚書還有宗室王公在此地匯聚一堂,眾人翻閱著新呈遞上來的每一封奏摺,不時還有許多人進進出出,打探著每一條訊息。

清軍大敗的訊息,他們早就已經知曉,可是光知曉也不夠,因為只是瞭解了一個大的方面,這其中的細節卻還不清楚,但是他們知道一點,那就是康熙皇帝是真的昏迷了過去。只是前面一直沒有訊息傳回來罷了。

一直到了後面,大軍才給京師傳遞了訊息,那時候也是康熙剛剛甦醒時,大軍已經到了靜海縣,不過也沒有返回京師,而是直接在靜海縣停住了,而且僅僅是將大學士馬齊和蕭永藻叫去了,其他人則是都沒有通知,甚至連一點訊息都沒有透露出來,這讓眾人都感覺十分疑惑。

雍親王胤禛臉色鐵青,他一路徑自走進了通政使司衙門,抬頭便看到了三阿哥胤祉、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礻我等人,此時也都坐在椅子上,臉色都有些難看,不時有人捧著厚厚一摞奏章過來翻閱。

“如今皇阿瑪可有其他的訊息?”雍親王胤禛見眾人吵鬧不休,心下便有些不耐。

誠親王胤祉一看到老四來了,當下也不敢怠慢,他連忙起身道:“老四,你可算來了,咳,底下那幫子廢物奴才四處打探,啥也不太清楚,現如今皇阿瑪駐蹕靜海,你我兄弟幾人,不妨騎快馬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雍親王胤禛心下一動,卻是搖頭道:“卻不可如此胡來,眼下皇阿瑪未曾下旨,你我兄弟也不可隨意擅離京城,否則將來如何跟皇阿瑪交代?”

這一番話說出來,卻是有禮有節,卻讓在坐的幾位阿哥都黑了臉,九阿哥胤禟向來不服氣雍親王,這下卻陰陽怪氣道:“四哥不去成啊,好歹四哥現在管著兵部的差事,手裡還把著火器營,這事務煩勞卻是不用去了。可是我兄弟幾個如今身上沒個差事,去看看皇阿瑪到底如何了?這也算是個孝心不是!”

“老九,你可知道未曾請旨擅離京城是何罪?更何況如今皇阿瑪在靜海,為了皇阿瑪的安危,誰都不能貿然出城!隆科多!”

一名矮壯的漢子卻是從人群裡鑽了出來,見到眾位阿哥,頓時感覺有些不妙,硬著頭皮跪在了地上。

“回稟雍親王,奴才在此。”

“隆科多,你管著九門提督衙門的差事,如何做你心裡卻是要有數,自即日起,只要皇阿瑪還未歸城,這京師內外便決不可放人出入,每日嚴格執行宵禁!”

雍親王胤禛聲音冰寒如鐵,卻是將在座的幾位阿哥都給憋得臉色發青,可是眾人卻沒有什麼辦法來應對,因為這一次出征之前,康熙就確定了讓雍親王監國,理論上來說他確實是可以釋出全城戒嚴令。

誠親王胤祉文人做派,如今見雍親王這般強硬,也就沒了硬頂的心思,反而打著哈哈,“老四也是為了咱們兄弟考慮,咱們也得老四多想想不是……這見皇阿瑪也不急於這一時,等皇阿瑪的聖旨到了,咱們自然可以去見皇阿瑪了。”

八阿哥胤禩此時卻冷笑道:“可是如今皇阿瑪到底如何,我們誰也不清楚,誰知道皇阿瑪在靜海縣的訊息是真還是假呢?如今四哥讓我等不去查明,那我等自然可以不去,可是這天下悠悠眾生之口,四哥怕是堵不住的。”

這話卻是說得有些陰狠,直指雍親王故意隱瞞事實,想要謀篡帝位。只是眼下眾人還在通政使司,卻讓一些人聽了進去,悄悄望了過來。若是平日裡,八阿哥胤禩還會顧忌到朝廷顏面,可是他現如今卻感覺到自己的機會到了,便有些急不可耐。

誠親王胤祉臉色一沉,狠狠一拍桌子,“老八,你怎麼如此說話?這朝廷的顏面,皇家的顏面,你還要不要了!”

眼看著這幾位阿哥在這裡打口水仗,雍親王胤禛便感覺一陣內心的疲憊,眼下外憂內患,皇阿瑪又在外訊息不明,實在是讓他感覺有些焦頭爛額。

“三哥,八弟,現如今不是吵架的時候了,我大清已經危在旦夕了,你們難道還沒有發現嗎?”

“現如今再這般內耗下去,我大清的江山,就真的完了。你們若是心裡有氣,大可以等皇阿瑪回來時告狀,本王願意一力承擔,可是眼下,就別怪我不顧兄弟情誼了。”

“哼。”幾位阿哥也不說話了,只是陰著臉子,望著通政使司裡的大小官吏,卻讓眾人感覺一個戰慄。

經過了這麼一番爭執,雍親王也不想繼續留在通政使司耗磨時間,當下便陰沉著臉,乘了車回了王府,只是這心裡卻是越想越覺得部隊,當下便將自己的親信鄔思道叫了過來,將通政司內的情況告知了對方。

“眼下只有田文鏡在大軍當中,可是卻沒有半點訊息穿回來,本王心裡實在是有些擔憂,還請鄔先生賜教。”

鄔思道卻是沉思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王爺今日所作所為實是應當,絕不可讓八爺他們去了靜海縣,只是眼下更重要的一節,王爺卻沒有做。”

“如何?”雍親王有些沉默。

“當下朝廷大軍新敗,城內謠言滾滾,卻是於人心有大害!王爺應該立刻與南書房所值翰林擬定詔書,宣告我大軍在安慶取得大捷,不日即可攻下武昌!”

雍親王是個直性子,他平日裡只有黑與白之分,如今眼見鄔思道要將這黑的變成白的,卻是讓他心裡有些怪異,“大軍損失極為慘重,京師八旗家家戶戶披麻戴孝,若此時還將這一戰喚做大捷,豈不是在糊弄天下人?”

“哼,王爺,此番大捷有何不妥?皇上親帥大軍南征湖廣,與安慶鏖戰良久,大挫楚逆鋒芒,如今大軍正於安慶準備西進,不日便可攻下武昌。又言皇上征戰勞苦,偶感風寒罷了……決不可自揭其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