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直勾勾看向門口方向。
這一聲嗓子吊得很高,偏廳內無不聽聞。邱林聞聲回頭,果然見到廳門吱呀呀呀被緩緩推開,有個紅衣女子提起裙襬、跨過門檻,款款走了進來。
西城署衙建起來也有些年頭了,這偏廳的木門比較老舊,推動起來就吱咿作響。若是推門人動作放慢,那聽起來簡直就像長長的一聲鵝叫。
戶外的冷風跟著吹了進來,但邱林的呵斥聲一下就卡在喉間。
這女子如彤雲出岫,實是風姿無倆,旁人見了她,什麼責怪的話都說不出來。
千歲進了門,無視廳裡十幾號人的目光齊刷刷聚焦在她身上,先反手關起了門,又是長長吱呀呀一聲,這才踱了過來“你們怎麼被塞在這裡,真是讓我一頓好找!”
她盯著邱林,眼裡都是不滿“你還要把他們拘押多久?”
她黛眉顰蹙的模樣,讓邱林甚至興不起辯駁的念頭“還、還不清楚。”
“這都亮燈了。”千歲不悅道,“我相公也是大衛的伯爵,來西城署衙不過是協案調查,你們無憑無據,哪能扣他這麼久!”
邱林只能道“我奉柱國之命,公事公辦。”
說到這裡,他想起廳中眾人先前舉止,立刻轉頭去看。
清樂伯這十餘人依舊站成一圈,沒有散開。
“那柱國在哪裡?”千歲抱臂在前,“喊他來,快把公事給辦了!”
柱國是她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麼?邱林啼笑皆非。
這時外頭卻有人呵斥一聲“何事喧譁!”
緊接著,廳門又被推開,外頭呼啦啦進來十幾個人。
為的,正是攝政王顏烈!
千歲先前已經聽見腳步聲,這時也不顯驚奇。邱林立刻行禮“見過王爺。”
顏烈目光在廳內一掃,眉頭微皺“這裡是怎麼回事?”
西城通判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趕緊上前答話“清樂伯及其手下,從午後就留在這裡等候柱國傳喚,一直等到現在。”
顏烈負手而立“這是等候傳喚還是聚賭?”
千歲咦了一聲“宣國可有條令規定,署衙內不得聚賭麼?”
那當然是沒有的,可是通常也沒人這麼幹。顏烈目光移到她身上,也不由得暗讚一聲,此姝美貌天成,怕是世間第一流,難怪弟弟念念不忘。
他也不和千歲糾結這個問題,只去看桌邊人“清樂伯何在?”
攝政王親自點名,誰敢躲藏?
桌邊人群分開,燕三郎走了出來“攝政王安好。”
“你們自午後起都在這裡?”顏烈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沒離開半步?”
“是極。”燕三郎笑了笑,“這位邱侍衛看得清楚。”
顏烈轉頭,瞥了邱林一眼。後者當即道“清樂伯說得無誤,他們一直都在廳內,但、但是……”
“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