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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白也去也

不然單憑曹溶一個6沉嫡傳的身份,又久不在青冥天下白玉京,哪來這麼大的面子。大掌教還好說,興許問了就會給,可是心高氣傲的二師伯,以及與那最跟白玉京不對付的孫老觀主,都休想了。

剩餘四張花鳥圖,則是老真人自己請人鈐印。

中土神洲龍虎山大天師,蓋有一枚私人法印“雛鳳”。

符籙於玄,鈐印“一鳴驚人”。

這兩位,都是中土神洲躋身十人之列的山巔老神仙,德高望重,道法極高。

北俱蘆洲火龍真人的印章,是老神仙盛情難卻,因為手邊無藏印,便臨時雕刻一枚,篆刻“嘰嘰喳喳叫不停”。

最後一張,印有一枚繡虎崔瀺的私人花押,“白眼”。

真人曹溶一口氣先後撕掉四張山水圖,捻住一張就丟出一張,張貼在那藩邸山水大陣之上,最終四季流轉,宛如一座道場小天地,這座小天地委實不算小。尤其是那四枚最小不過拇指大、最大不過巴掌大的印章,驀然變大,寶光流轉,道法流溢,其中道經師三字,氣象溫和,大玄都觀老觀主的那四個字,則在其中一方天地開遍桃花,亦真亦假,曹溶師父的那“石至如今”,則有中流砥柱之氣概,尤其是那曹溶師伯道老二的那八個金色文字,氣勢洶洶,鋒銳無匹,也是唯一一枚主動攻伐大妖山峰飛劍的印章文字。

曹溶小心翼翼將剩餘半本山水花鳥冊收入袖中,苦笑一聲,“真沒臉去見師尊了。”

老僧打趣道“瞧著挺值錢。”

曹溶笑道“出家人眼中還有什麼錢不錢的?”

老僧答道“有就是有,無就是無,先有後無還得再有個有,才是真無。”

曹溶稱讚道:“好佛法。”

老僧無奈,“這……果然貧僧就不適合與高人打機鋒,總是輸多贏少。”

在那四季山河之一的畫卷中,雲開洞府,彷彿走出一位瓊妃神女。大雪漫天,玉屑無數。

老僧說道“這等隱秘至寶,大驪也未必記錄在冊的……”

說到這裡,老僧啞然,那繡虎算天算地算盡人心的,還真不好說。

老僧當然是沒見到最後一幅花鳥卷的“白眼”畫押,只是按照常理去揣測。

曹溶笑道“如今我那半個大師兄,正在老龍城內與桂夫人敘舊,我這當師弟的,總不好折了大師兄的面子。”

老僧恍然,“范家桂花島的老舟子,經常路過蛟龍溝的。”

曹溶點點頭。

之所以是半個大師兄,是師尊從未承認過此人是嫡傳。

不過當年師尊泛海遊歷天地四方,老舟子負責撐船,與師尊一起遠遊,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他們這些個嫡傳弟子,都認那老舟子是大師兄。

師兄老舟子的化名比較多,其中一個最為著名,顧清崧。在中土神洲曾經有個“故作輕鬆”的山上美譽,是出了名的硬脾氣。

不管與誰廝殺,不管境界是否懸殊,對方什麼天大的來頭,顧清崧就從沒怵過,也幾乎沒有怎麼贏過,到最後次次還能不死,阿良,白帝城城主,火龍真人,“顧清崧”都招惹過,後來重新離開6地,重返大海當起了撐船的老蒿公,據說是真不能再招惹更多了,免得後世年輕人追趕不及。

有那曹溶出手護陣,老龍城和藩邸都已經無憂。

宋睦在那議事廳,突然想起一事,沉聲提醒道“所有死在老龍城外的修士,哪怕是他們擅自離開既定戰場,哪怕他們是不小心違例出手,但是戰死就是戰死,去提醒所有督戰修士,這些練氣士在大驪兵刑兩部的錄檔,軍功一律不許有任何折扣!”

一位文秘書郎說道“此舉有違國師訂立的規矩。”

宋睦轉頭死死盯住他,“在老龍城,我說了算!你只管照做,國師想要問責藩邸,就來老龍城找宋睦!”

文秘書郎眼神熠熠,抱拳道“領命!”

這位心情激盪的年輕文官,立即去飛劍傳信此事。

這位大驪上柱國姓氏出身的意遲巷子弟,第一次由衷認可了宋睦的藩王身份。

一位大隋山崖書院的年輕君子,守在一座老龍城大陣巨大窟窿之一的後方,總計分出了三條戰線,足可見這道大門的巨大,君子除了幫助大驪隨軍修士一起排兵佈陣。每次只要靈氣積蓄足夠,就會傾力出手一次。

這次年輕君子的言出法隨,就是輕輕默唸了一句“青騎列陣三百萬”。

所謂“青騎”,其實就是柳條了。

攢簇密集,很有氣勢。

殺那些並非修士的送死妖族,尚可,主要還是用來阻滯妖族大軍的推進腳步。

一個觀湖書院吊兒郎當的賢人周矩,前些年好不容易重返君子行列,結果在老龍城戰場上立功不小,唯獨在書院那邊又丟了君子頭銜,重新變成了賢人,起起落落何時休啊。

周矩在這之前已經出手數次,比那山崖書院的君子更誇張,這會兒正蹲在山崖書院君子身邊啃神仙錢,嘎嘣脆,被他啃出了佳餚滋味。

一個年紀不大的隨軍修士,出身風雪廟兵家修士,負責護衛這位體魄孱弱的書院君子,簡單來說,就是後者身陷死地,他得先頂上。沒什麼好奇怪的,大驪邊軍戰場上,是隨軍修士常有的事。

他雖然沙場廝殺極為穩重,其實天生性情卻是極為跳脫的,轉頭與更脾氣相近的賢人周矩嬉笑道“周大聖人,三百萬,三萬有沒有?多了個百字?”

周矩一本正經道“文字功夫,要精妙,就是先以書頁上的一股刀兵氣震懾對手。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也。你身為風雪廟屈一指的絕對高手,這點道理都不懂,不成啊,不如以後去觀湖書院跟我混幾天。”

那位山崖書院君子只是言語一句,祭出柳條“青騎”大軍趕赴戰場後,便立即盤腿而坐,臉色微白,笑道“你們差不多就行了,別上癮啊。”

觀湖周矩和那風雪廟兵家修士,得閒時最大的樂趣,就是調侃他這君子,一口一個未來山長聖人。

那位君子卻心知肚明,大隋山崖書院,如今山長已經從茅小冬換成了國師崔瀺,以後誰來當下任山長,根本無法想象。

誰敢去猜那頭繡虎深不見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