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裡裡外外鬧了一整夜，清晨又突然安靜下來。孫菱音不知去了哪裡，之後幾天也不見蹤影。

這些都不值一提。

至於白杳杳，她已經決定開闢一間手術室出來，對幾個重傷的村民進行治療。

這波病人傷勢不輕，兩個肺破裂傷、一個肺部挫傷，若不手術治療，命不久矣。

雖然條件簡陋，但她還是決定嘗試一下，將所需的工具藥品羅列成單，交給月無期下山購買。

對方看到清單後明顯一愣，卻沒說什麼，立刻著人前去採購。

趁著天色尚早，白杳杳提前對手術室進行消毒，盡全力接近無菌標準。晌午，村民採買回來，白杳杳一一檢查，所需之物應有盡有，她十分滿意，決定午飯後就進行第一場手術。

誰知剛吃完飯，便被月無期拉到一處僻靜之處。

“白姑娘，你未免太大膽了一些！”月無期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冷冷呵斥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刳破斷截之術？”

白杳杳愣了片刻，突然想到外科手術在古代算是一項禁忌。古人認為身體膚受之父母，不能輕易損毀，另有開胸剖腹會傷害身體陰陽平衡一說。

總之是一項禁術。

她抓抓頭，不知該如何解釋。

“月郎中，這事......”白杳杳斟酌著措辭，“嗯......也許你對開刀手術有自己的看法，但我認為性命至上，一切事情在生命面前都不重要。”

“在我眼裡沒什麼禁術不禁術的，只要能救人性命，都是好的。”

她不指望從小學習傳統禮教的月無期能理解外科手術的科學性和合理性，只希望他不要與自己為難。

“今天的手術，即使你不同意，我也要完成。只有如此，才能救活那些村民的性命。”

白杳杳繼續說到，“難道為了禮法，便置人性命於不顧嗎？”

她說話的時候，月無期並未反駁，只靜靜地看著她。良久後，他才笑著開口，“白姑娘，我不過玩笑一句，你竟用十句來反駁我。”

白杳杳眨眨眼睛，有些疑惑他突然轉變的態度。

“再說，月某何時不讓你救人了？”

“啊？”

就見月無期突然對著她深深一揖，說到，“吾一直獨行於世，今日終得知己。白姑娘，請讓我與你一同救人吧。”

“......蛤？”

白杳杳一時反應不過來，只懵懵地看著月無期。

他臉上一直掛著溫和的笑，半舊的月白長袍像他的人一般，溫和平靜，總能讓人不自覺地放鬆。

白杳杳漸漸明白過來，不可置信地問到，“月郎中居然懂得開破之術？”

月無期笑著點點頭，“家師不似尋常醫者一般迂腐，反而精通刳破斷截之術，故在下對此也略知一二。但入俗世後，紛擾頗多，一直不得實操，只能拿牲畜練手。”

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如此反轉！白杳杳十分驚喜，現在不僅無人阻擾手術，還多了一個助手，真是天助她也。

“不過......”

白杳杳上下打量著月無期，到底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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