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文使出了渾身解數,或者說是虛假的哀嚎,終於得以把他姑姑騙走,
母親一時半會到不了現場,
此刻在酒店的後廳裡面,只有母親的兩位好友充當了長輩的角色,
一位是梅芳阿姨,跟母親的年紀相近,她看著曉鏡身上的白色婚紗,苦口婆心的說辭實在是讓人厭煩,
另一位是洪燕阿姨,
要說喊上一句阿姨,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從認識的時候,一直這麼喊,
只不過她的年紀剛好介於曉鏡和母親之間,
更寧願喊她一聲姐姐,
但是她總是和母親玩在一起,所以出於禮貌,只能喊阿姨,
洪燕穿著一身淺色的旗袍,開衩恰到好處,下面是黑色絲襪。,
天氣已經不怎麼冷了,應該是薄款,
如果是姐姐,倒是可以噓寒問暖,但是阿姨的話,就不方便多嘴,
洪燕走過來說,母親回來了。
曉鏡一看時間,比想象地快一些,漢文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不像是做事讓人放心的人,
不過也好,差不多了,儀式馬上開始,
一屁股從椅子上起來,婚紗已經有點被坐扁,
梅芳阿姨依然是一副完全無法理解的目光,好在她還是會過來幫忙打理一下,
曉鏡完全不想跟母親打任何招呼,儘管結婚以及婚禮恰恰是為了最大化滿足她而存在,
在與兩位阿姨告別的瞬間,梅芳拉住了他,
她撕開一點曉鏡的婚紗,睜大眼睛盯著他的內衣,
曉鏡覺得做戲要做全,所以他連文胸也穿上身,
這不是問題,
而是梅芳阿姨對文胸的顏色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怎麼能是黑色,
還是黑色蕾絲,
曉鏡不解,
梅芳留在原地,嘴中唸唸有詞,
大喜之日,用黑色的東西,不吉利,
這件事情她之前已經叮囑過千萬遍,越說越迷信。
“白裡透黑,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梅芳阿姨,如果你真是為了曉鏡好,起碼應該把話留在心裡,
她卻沒忍住,當著母親的面,說了出來,
婦女們的快樂和權力,至少有一半,是靠嘴巴搶去的陣地,
曉鏡掙開手,擺擺頭,往大廳走去,
因為已經和新娘生了裝扮的反差效果,所以曉鏡現在應該在大廳的大門處等候,
等下他要從這裡進去,走向等在舞臺高處女扮男裝的新娘,
所有客人已經在大廳裡面,可以從不時熱鬧出的歡騰聲得知,
而外面的過道此時已經沒有人的蹤跡,
伴娘伴郎們正在上演著精彩的節目,
曉鏡從門縫裡面窺見一二,
突然,一隻手拍向了他的後肩,
曉鏡直接撞向了門,
父親,
他不僅穿著一身馬甲,戴著漁夫帽,
手裡還拿著一根釣魚竿。
“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