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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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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月郤大步往前走著。

本可以用訣法瞬移,可他現在心慌難受到連手都抬不起來,只機械地邁著兩條腿。

想走得快些,再快些。

腦子亂作一團,仿有蜂群橫衝直撞,嗡鳴聲到現在都不見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頭疼得快要炸開,心卻像是被塞進了逼仄的狹小盒子裡,且在不斷收緊。

窒息感緊緊縛著心頭,使他連氣都喘不上。

沒過多久,他便連路都看不清了——

眼淚實在流得太快,擦得越多便冒得越多。

偏偏方才所見的景象還不斷往腦海中湧。

也是在這混亂的思緒中,他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一些事。

為何那道人時常往她院子裡去。

為何他待何人都冷淡至極,不願來往,卻會主動給她的靈獸療傷,幫她和那靈獸定下臨時契印,有何物也都惦記著她。

為何那日在寧遠小築,看見那道人將她抱著。

她又為何要託人打命印筆。

什麼吸毒血,什麼打著玩兒。

分明是在騙他!騙他!

他再喘不上一口氣,也不顧眼下身處何地,陡然停住,下一瞬便開始乾啼溼哭起來。

直到哭得全身都在發麻,四肢也作僵硬,頭更因缺氧而陷入陣陣劇痛,他才堪堪忍住,又踉蹌著繼續往前。

終於,他見著了寧遠小築的大門。

門裡,太崖正低頭看著八方道玉盤,忽覺一道氣息迫來。

他將玉盤藏至身後,往後躍跳兩步,躲開了那柄直衝心口而來的銀劍。

劍氣從他身前掃過,輕易便將房外牆上劈出道深痕。

他瞥向那道劍痕,須臾又收回視線。

“月二公子氣性如常。”太崖輕笑著對上那雙被淚意逼得通紅的戾眼,“若非這是月府境地,本君恐還要頗為憐惜那堵白牆,平白無故就受了這麼一劍。”

“你早便知道!”月郤並未收劍,冷冷看著他,咬牙切齒地說,“你早就知道,從我撞見那回就開始了,是不是!”

太崖像是沒瞧出他的怒意般,慢條斯理地收好了玉盤,再才看他。

“什麼知道不知道,月二公子不妨把話說得更明白些。”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砍了你?”月郤冷笑,眼底僨張出殺意,“如今你在月府,我隨時可讓你踏不出這府門。狼心狗肺的東西,恩將仇報的雜碎!你將我當什麼了?拆開他倆的工具?你以為與月楚臨認得,就也算得我兄長了嗎!就可以隨意支使我,覺得我沒那膽量朝你出手是不是!太崖,將我當棋子亂使之前,何不掂量你有幾條性命!”

太崖笑意漸斂。

起先他以為月郤是在為藺岐和奚昭的事而置氣。

若是這般,倒正合他意。

這人年歲尚小,行事衝動,使起來確然算得把利劍。

但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若這月郤真在為此事動怒,他大可以去找藺岐或是奚昭。依他的衝動脾性,無需提點,便會想盡辦法拆開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