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眨眨眼，一手拍到他的肩膀上：“你什麼意思？看不起誰呢？”

靳茫皺眉看向她那隻手，卻沒叫她挪開手，反倒是移開自己的視線。

像是默許。

“我沒有看不起你。”

這淡淡的語氣更像是看不起人了。

周知：“我不信。”

“話說，給你的助理的帽子意見麼？”周知收回手，回憶起來，“你的助理我也見過啊……”

“你對他印象很深嗎？”靳茫冷不丁地問出來。

周知搖搖頭：“還好啊，很上進很溫柔的一個男人，還小有姿色。”

靳茫冷笑一聲：“是麼？”

周知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戳戳他的臉：“先生，你的臉色好差勁。”

靳茫忽然又陰轉晴，問：“你到底有沒有合適的帽子？”

周知搖搖頭：“沒有，你也知道的，我是個美麗廢物～怎麼會買一個男士帽子呢？”

可是靳茫的目的是想要去看看她的帽子還在不在啊。

他又開口：“你沒有嗎？之前不是……咳……送了一頂帽子嗎？”

他的聲音後面逐漸變小，周知一點沒聽到：“你說什麼？”

眼見他就要火燒臉，周知這才想起什麼：“那個帽子啊……”

靳茫看向她，眼裡是剋制的期待。

可惜周知搖搖頭，道：“那個不行啊。”

“為什麼？”靳茫急切地問道。

周知眯眯眼，禮貌微笑：“你好像很關心那頂帽子哦～”

靳茫不自在地收回視線，否認了：“沒有。”

原本他以為周知會繼續問下去，可是她揮一揮手，一點不在意他到底在不在意：“沒有就算了，好餓，吃早飯去咯！”

他來找她問這些問題，本就疑點重重，他沒有必要為一個助理的帽子繞一大圈子特意問她，送禮的事情這個房子裡所有人都比她在行，要他真是想送帽子，怎麼都好，怎麼都找不上她……分明那麼多說不通，分明那麼多的漏洞。

她怎麼不繼續問下去？怎麼不對他刨根問底下不來臺？

怎麼了？

就好像……她不怎麼在意這些漏洞，也不在意他。

靳茫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沉寂的心慢慢顫動著，出轟鳴。

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周知……”靳茫啞著聲，聲音在空寂的走廊上傳著，而周知在走廊盡頭回過頭看他。

好遠的距離。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周知扶著轉角的牆壁，多少覺得靳茫今天怪怪的，但還是點了點頭：“你說。”

“你是不是……”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可是似乎有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他一陣戰慄，腳步連同聲音都被鎖在原地。

“是不是什麼？”周知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但她還是站在原地，就像個陌生人一樣冷眼旁觀著他的煎熬。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痛苦，她眉心有惻隱之心，卻很淡，為了他，又不是為了他。

靳茫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他張開嘴，很輕地喘了一下，似是要透不過氣了——為了她的冷漠，他要透不過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