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猶豫再三，還是向他走過去。

在離他三步的距離站住了：“你看起來不太好。”

連腰也不曾對他彎下來。

靳茫幾乎是病態地、刁鑽地想。

為什麼不對他好一些呢？

為什麼呢？

靳茫低下頭，他閉上眼睛，還是沒有想明白是為什麼。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她不喜歡你啊，笨蛋。”

潰爛的聲音從身體最深處傳出來，帶著尖銳的觸角往身體四周爬去，像是毒液，沾上了就再也無法消除，紮根在他的腦海裡。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不知是哪裡來的怒氣從心中冒出，靳茫突然像是入魔一樣怒吼。

周知往後退了半步，眨眨眼：他什麼神經？

即使靳茫極力抑制，心底裡的聲音還是肆無忌憚地冒出來：“怎麼了？這不是顯而易見嗎？你有什麼接受不了的呢？”

是啊，他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不是習慣了嗎？

面對這種情況，不是隻要像從前一樣，忍讓，後退，隱於人群中做一個普通人一樣就不用在意這些了嗎？

只是為什麼……他已經這麼努力了，還是要經歷這些痛苦，這些情緒為什麼會存在？

他不是已經做了一個普通人了嗎？

“你沒錯啊。”

那個聲音從中飄出。

“作為一個普通人，你憑什麼能夠擁有她？所以啊，你滾吧，消失吧，別佔著這副身體，廢——物——”

惡魔的低語。

靳茫猛地抬起頭，重新看向周知，周知還是以原本的姿勢站立著的周知。

周知凝視著他，像個局外人一般，對他的痛苦一無所知，見他猛地抬起頭，也只是微微一笑，舉起手晃了晃：“hi～”

靳茫抓住她的手，忽地一笑：“知知做得好。”

周知一怔：“你……是你！”

這個人格怎麼這時候跑出來了。

周知總覺得他是對“白茫”做了什麼，白茫崩潰了，他才能這麼輕鬆地出現。

“知知好棒，這麼快就認出我了呢，要獎勵嗎？”

“夜茫”親暱地撫摸周知的臉頰，情人之間的氛圍瞬間從他眼睛裡冒出來，極快地鑽進了她的眼睛裡。

“親一親，好不好？”

周知覺得可以，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是短暫地被美色迷了眼，遂點頭：“好，親親。”

“那知知閉眼？”

“好，不過你剋制一點，白天這裡人多。”

“知道，只是碰一碰。”他信誓旦旦地點頭。

周知閉上眼慢慢湊過去。

“不可以。”

靳茫身體忽然顫了顫，這個從身體深處傳出的聲音讓他猝不及防。

“為什麼不呢，她喜歡的，是我。”

他低下頭，細細地親吻。

周知暗戳戳地感受靳茫身體裡的彆扭，那種似有似無的暗湧流動著，只要稍稍失控就會鮮血橫流的刺激感讓她興奮不已。

怎麼會不興奮呢？

這可是她慢慢指引來的未來，或許她要下一劑猛藥，讓局勢徹底失控？

她惡劣地要和他深入，靳茫的身體在感受到她的主動時徹底失去控制權，連身體裡的爭吵也平息下來。

“不要這樣……”靳茫最後一絲理智尚存，做了最後的掙扎，拉開了和她的距離。

周知被他抱在懷裡，氣氛熱得炸花，周知在他懷裡急促呼吸，隔著衣服的身體相互靠近。

靳茫覺得周圍的氧氣有些濃郁，他的腦子有些轉不起來。

周知伸手摸摸他的臉，細長的手指伸進他的絲中，氣氛正好，周知撥出一口氣，身體也放鬆下來，慢調的聲音丟下一個巨雷——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