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玄扶住張殼的手很穩。

他面帶笑容，狹長深邃的眼中不見半點陰霾之色。

兩人間的舉動，甚至帶著點親暱，彷彿是父子一般。

殷女帝懶洋洋往沙靠過去，悠悠散漫地翹起雙腿，狹長的眼尾張揚出戏謔之色。

她該說，自家老爹心大嗎？

正常人撞見這事兒，鐵定不會再給老師好臉色。

偏就這兩個，就彷彿什麼都沒生一樣。淡然的很。

只怕是有什麼貓膩哦……

張殼無意間對上少女笑意吟吟的黑眸。

莫名的，他竟有種自己被這少女看穿的感覺。

他略微驚異地掃過殷芒。

少女懶洋洋坐著，姿態散漫極了，那模樣，就跟失了骨頭一般。

偏生，她就是坐成這模樣，都不會給人一種怠慢的感覺。

反而，她就該這樣一般。

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泰然。

蘇牧峰跟著站起了身，走到張殼身旁，彷彿也要跟著同去。

張殼蒼老的眼不見情緒，漫不經心揮了揮手“小峰啊，我很久沒喝到你泡的龍井茶了。”

“這麼多年，還是你泡出來的龍井最地道，我最中意。”

“老師喜歡，我再去幫您泡一杯。”

蘇牧峰眸色動了動，知曉老師恐怕不太願意帶他上去，很識趣地轉身，去了廚房。

“芒芒，好好看著你哥哥。”

殷青玄囑咐了句，才扶著張殼，兩人去了二樓的書房。

張殼仔仔細細看著了殷青玄這兩年寫出來的曲子，眉目中止不住地流露出讚賞和驚歎之色。

他順著樂譜哼出音調來，沉醉在樂曲中，許久才慢慢的抽出身來。

長聲一嘆“當年，我就覺得你音樂天賦驚人，是個絕頂的好料子。”

“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有天賦！”張殼溫聲溫語“這些年，你身處泥潭谷底，非但沒被完全打壓下去，還能如同貝多芬一般逆流而上，作出這般讓人驚為天人的樂曲。”

“當年，我像你這樣的年紀……”張殼慢慢放下了曲譜“也絕沒有你現在的成就。”

“老師誇的太過了。”殷青玄溫和的揚揚眉梢“跟您相比，我還差得遠呢。”

兩人就樂譜的事情又談了一陣，中途張殼針對一些小問題，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殷青玄一一記下。

師生兩人談笑風生。

張殼“青玄，你還想繼續在音樂圈裡待下去嗎？”

“這次的官司結束，你要再次出道？”

殷青玄捏了捏眉心，他彎腰替張殼倒了杯熱水。

嫋嫋的煙霧升騰，遮住了他的眉目。

男人雅緻的面容上，帶著些許莫名的傷感“我還沒有決定。”

“那你好生再想想吧。”

張殼看著他為難的臉色，也跟著嘆了口氣“想在音樂圈子裡走下來，對你……著實不太……”

“不行的話，你就暫時放棄吧。”

“你知道的，老師不能幫你。”

殷青玄淺淺一笑，笑聲若風卻帶著執拗“老師，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就算他再也沒辦法登上舞臺。

他也要讓自己的名字，鐫刻在音樂人的豐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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