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覃惟哭了, 所以他就不會再有傷害她的動作。
可是停下來、被他抱進懷裡之後哭得更兇了,抽抽噎噎。周珏沒叫她不要哭,只是用手抹掉了她的眼淚, 後來發現太多了,側身抽了兩張紙巾給她擦。
“弄疼了?”
覃惟搖搖頭。
“那是因為什麼?”
她止住哭聲, 說:“我只是忽然想到,前年, 你一口氣說了最長的一段話,把我罵得……我哭得也是這麼大聲。”當時是葉曉航抱著她安慰的。
“我道歉。”他有點兒被她逗笑, 兩年前的事兒還能記著,看來今後的一言一行,確實要小心了, 親了親她的眼皮, “這麼記仇?你什麼星座的?”
“我十一月生日,天蠍的啊,你不知道嗎?”她盯著他看,太黑了,也看不清楚, 只有模模糊糊的輪廓。
“我知道,但沒有想到。”
“我記仇歸記仇, 但不會拿這個出來說事,你放心好了。”
聽她聲音平穩,應該是情緒恢復了,周珏也鬆了一口氣, 決心不再詢問她, 是不是把和初戀的習慣用在了和他的相處裡。也暫時不去計較,她是真的喜歡他, 還是因為離家太孤獨,只想找個伴侶而已。
他很介意,但強迫開口也不會得到真實答案,說謊是輕而易舉的事。
在床上因為一場情|事鬧彆扭非常尷尬,他開了床頭夜燈,準備帶她去洗洗,剛掀開被子,聽見“咕嚕”一聲。
覃惟也跟著坐了起來,“我想吃東西。”
“十一點半了。”
“我餓。”她皺眉,別的事兒都能忍,餓是真的沒法忍。
如果他再阻止她吃東西,好像多不人道似的,周珏說了聲:“好,先洗澡吧。”
“哦。”
她的身體容易出汗,的確需要衝澡。他牽了她的手進浴室,拿花灑等待合適的水溫,給她身上衝了衝,沐浴液打了泡泡,覃惟覺得很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樣,想仔細看一眼是什麼牌子的,墨綠色瓶身上的字很小。
還沒有看清楚,很快又被轉移了注意力。
他的手指在她身前撥了撥,故意逗她似的,她敏感又嗔怪地看他一眼,然後手掌整個包裹了。
這人面上卻是正經樣,眼神也清冷得很。
她咬著嘴唇,不敢說話,也不敢發出聲音,腦子裡弦繃著。好在這個過程很快結束,熱水沖走了一切。
他抽了一條幹淨的浴巾把她身體包起來,拍了一下,“自己去找一件衣服穿上。”
“哦。”她乖乖答應,發現自己很喜歡被他細心照顧的感覺。他剛剛在床上粗暴地對待了她,事後又溫柔,一下子就讓她原諒他的起伏不定,這個感覺很奇特。
她又回頭問他:“你呢?”
“我洗澡。”他說。
好吧,覃惟這才看見他身上的睡衣早就被打溼了。
他有個衣帽間,她剛一走進感應燈就亮了起來,顏色和款式統一的各式正裝掛在櫃子裡,櫃門是暗色的玻璃,站在外面也能看得很清楚。
有個詞叫“前胸貼後背”她現在算是體會到了,從中午到現在,快十二個小時沒吃東西了,能清晰感覺到肚子扁得像一隻豆莢。
她拿出一件T恤穿在身上,然後快速走了出去。涉及到溫飽問題,不容小覷,她大膽地在他家的冰箱裡扒拉起來。
有三文魚和牛肉,都是優質蛋白,她把三文魚拿出來,日期也很新鮮,拆了包裝拿出一塊放在盤子裡。
曾經一年都在他的廚房裡搗鼓,所以並不感到生疏,甚至有回到過去的錯覺,正裝備往肉上刷油,他就朝她走過來了。
覃惟於是把刷子給他。
“幹什麼?”他擦著頭髮問。
“你來。”
“自己不可以?”他看著她,眼裡有不易察覺的笑意:“不是很熟練嗎?”
原來他也想起了她曾經給他打工的日子。可是,她現在又不是他的小時工了,“我在你家誒,你作為主人,不應該招待好客人嗎?”哪還有讓客人自己做飯的道理啊。
“挺會狡辯。”
“我談戀愛,本來就是要——”話剛說出口,又咽了回去,怕自己的屁股遭殃,“你來唄。”
覃惟挺會躲懶,迅速退出去,不過這種類似於健身餐的東西也很快,烤個幾分鐘就好了。她坐在沙發上欣賞著視野絕好夜景的時候,他就把吃的端過來了。
覃惟拿了個抱枕放在膝蓋上當小桌板,一邊吃東西一邊欣賞,忽然說:“你知道我第一次來你家,很空,光線很暗,家具都是暗色的,我想到一部電影。”
“什麼電影?”他自然而然地問。
“不是什麼藝術片,你不用知道。”她用叉子送了塊肉進嘴裡,在他耳邊說:“你和電影男主角有一點很像。就是,都有點變態。”
本以為他被形容變態會生氣,但是並沒有,他只是掐了掐她的臉:“你的想象力很豐富。”
“本來就是啊。”覃惟的想象力不止如此,她還想象過和他在窗邊做呢,其實她自己也挺變態的。
她吃飽喝足,說要躺在他腿上發一會兒呆。被他摸摸頭髮,像是擼小貓一樣,凌亂的心終於有了安穩的落處。
“誒……”她舒服得發出一聲喟嘆。
“困了嗎?”
“沒,只是有點煩。”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他傾訴了白天發生的一些事,那個銷售被通報批評了,她作為主管也跑不掉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