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對自己要做的事是篤定的。
覃惟覺得這話熟悉, 是她要升主管的那一年,他說過的。很神奇,她竟然連這句話是什麼時候說的都記得。
同時也恍惚了一下, 意識到她在以女朋友跟他撒嬌求鼓勵時,他則是站在老闆的角度表示懷疑。
他在工作上從來都是客觀理性的, 並不允許人事任命上含糊。
可她只是一個普通人,並不是任何時候都那麼自信 。
“好, 我會做好的。”手指略微僵持幾秒後放開了對他的身體觸碰。
既然如此,她便不會釋放軟弱。
周珏又看了她一會兒。她自告奮勇要離開舒適圈, 那就只能放手了,無論吃苦還是受累,只能她自己擔著。
“我睡覺了, 明天早班。”她走回了房間。
周珏放下水杯, 跟著她走回了臥室,上了床。
氣氛一時靜默,他的手搭在她的小腹上,隔著一層衣服,他們的呼吸細微地交錯著, 覃惟稍稍調整了一下便翻了身。
很快,那隻溫暖的手探進她的睡衣下襬, 打著圈揉她軟乎乎的小肚子,是很自然的習慣。順便問了宣告天下班後,要不要跟顧吟約個晚餐。
她“嗯”了聲,又怕聲音太微弱, 再次說了個“好的。”
隔天, 覃惟在葛嘉的店裡定了個陶瓷工藝品作為禮物,在她下班前送了過來。她之前在網上看過顧吟的資料, 也找了幾個訪談去瞭解,大概知道送對方奢侈品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送禮物這件事還是蠻考驗人的。
周珏自己開車過來接她,停在商場對面的馬路邊,覃惟拎著禮物跑過來,他問:“是什麼?”
“給你媽媽的禮物呀。”她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後面,還關照地看了一眼。
周珏沒說話,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晚上在餐廳見著顧吟,本人比照片漂亮且有氣場。
她難免緊張,卻不料顧吟張口的瞬間就讓她卸下了防備,說話很接地氣:“在家裡,你爸爸媽媽是怎麼叫你的?”
“……”覃惟不是很好意思說,“就是正常喊名字 。”
“那我叫你惟惟吧。”顧吟主動擁抱了覃惟一下,她的身上好香,覃惟吸了吸鼻子。
周珏觀察著她細微的表情,緊繃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過,留下一絲紅暈。
“這是給您的小禮物。”覃惟把手裡的東西遞了出去。
“這麼好?謝謝你。”顧吟挺驚喜,只當今天是個簡單的會面。
覃惟摸摸耳朵,打破尷尬:“您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你喜歡特別冷漠無情那一型別的嗎?”顧吟風趣地說:“我也可以裝的。”
“哈哈。”覃惟真的被逗笑了:“不用了,我平時面對冷麵挺多的了。”
顧吟瞅了瞅安靜進食的人,心說這女孩挺會內涵啊。
這頓飯氣氛挺愉快,顧吟不是那種會端架子的長輩,不干涉子女,更不會問何時結婚,父母家庭這些俗氣的,這就直接填平了巨大的鴻溝。
周珏去旁邊打電話,說支線代言title的事,說半天,口吻有些不耐。顧吟和覃惟去了樓下的商場,“惟惟,你和Enzo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覃惟內心一直驚奇,顧吟全程是喊周珏的英文名,母子兩好像比他們還不熟,說:“就是我剛進公司的時候。”
顧吟以為他們剛認識就談戀愛了,很多年了啊,“那你瞭解他嗎?”
覃惟點點頭,當然了啊,又想了想,“不過他有很多面,我偶爾搞不懂他。”
顧吟看出來了,“Enzo這個人對親密關係的處理生硬,對誰都是,他在當做一種需求,目的性很強,所以會缺失細節。”
覃惟有點不懂。
“我不瞭解他沒關係,畢竟我不需要和他相處。但如果你們是確定要互相陪伴的人,你應該要更注重自己的感受,對他提出你的要求。”
“不是應該互相退讓的嗎?”
顧吟聽到這個詞兒就頭疼,“你為什麼要退讓?不是他更愛你嗎?”
有些男的對於“裝”這件事,簡直大過天。不讓他狠狠疼一下,永遠不長記性。
*
一週後,她去了A市。
不管這裡的生意有多比不上北京,她有多不被看好,內心有多彷徨,在真正進入角色,意識到今後她要開始負責這個城市的業務的時候。
許多莫名的擔憂和雜念都被她拋在腦後,心中只有純粹的目的:實現野心。
就像她當年進入公司,對奢華,利益,職位的追逐。此時她再一次精神抖擻,充滿鬥志,不認為這種追逐是貶義。
她發誓,一定要在這裡做出成績。
一週內,她連續往返兩個城市多次,摸清了這邊的情況。的確不算好,三個店一天的營業額總和比不上她在北京一家店的高,在她到來之前,一個店長跟著經理跳槽了,目前位置空缺。
也因為距離北京太近,在鋪貨和活動上不佔優勢,被吸走了不少流量。
她列了幾項亟需解決的事。
和商場的人構建聯絡;瞭解周邊競品;員工一對一談話以及做action pl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