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湯氏想起自己唯二的兩個孩子，也是愁眉苦臉，自己和何永壯都還算是厲害的角色，至少在姜家村沒有人輕易敢惹他們，可是自己家的兩個孩子卻一點都不像他們，小秋是個靦腆沉默的性子，小喆呢，軟的跟一團泥一樣，也沒有什麼腦子。

就姜和順那樣沒有爹沒有靠山的孩子，稍微兇了他一下，他就怕了人家。

“這不是錢的事！小喆可是我何永壯的兒子，咋能吃他妹夫的軟飯，這是絕對不行的...”何永壯聽到何湯氏的設想，一個沒控制住，聲音就大了起來。何湯氏趕緊就輕輕打了他一下，“小點聲！那你說說，你想叫兒子學個什麼本事？”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一斤魚二十一文，我買了三斤魚，給了你一百文，你說你要找我多少錢？”

何湯氏聞言白了何永壯一眼，“這哪是這麼容易就算的出來的，我又沒有什麼算盤，又不是賬房掌櫃，等明天白天我用銅板擺出來了，再告訴你！”

“算不出來吧，你可知道姜仲山身邊那個趙智學，也就十歲多點，那天賣魚的時候可都是他算的賬，腦子活泛著呢...我可是打聽過了，趙智學也就是冬天前才帶著他娘去了姜仲山家的，原先他要有這本事，還能過不下去，所以這本事只能是進了姜仲山家之後才學會的...你想想，如果小喆能學會這本事，他還能餓死自己嗎？就是不種地，當個賬房先生，也能過得很好了，說出去還體面！”

何永壯想到那一天，臉上抑制不住地就浮現了笑容。他家往上數三輩都是土裡面刨食的，他自己原來也沒有學好，如果能出一個賬房先生，他到底下見了自己的爹至少也算是有了個交代。

何湯氏看著何永壯喜滋滋的樣子，臉上卻露出了懷疑的神色，“你說讓小喆學本事，人家就能教嗎，就是我不仇視他們，你可別忘了，小喆之前可是被他們抓了個偷東西的現行，他能願意教咱們的兒子。”

“所以啊，咱們家的態度很重要啊，我這兩天也在琢磨這個事，你說這在山裡面現魚的事，任誰知道，肯定都是捂得嚴嚴實實，悶聲大財，可他偏偏來找了我幫忙，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傻！”何湯氏斬釘截鐵地回答道。那天如果自己家，肯定是不會讓姜仲山進了家門的，可偏偏那天她出了門，何永壯把這個傻的財神爺給迎進了家門。

“我看是你傻！”何永壯朝著何湯氏哼了一聲，想著今天一定得把何湯氏說通了，這樣以後她才不會拖自己和孩子的後腿，“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之前那野豬肉我沒有貪下一點，全都老實本分的送到他們家了，他們所以又給了我們一個財機會，我瞧著，這對夫妻厲害是厲害，但也不是那沒有道理的人家，為了能讓咱家小喆學本事，你在外也管著你的嘴一點，不該說的別說，我們家現在可是要像他們靠近呢！”

在何永壯耳提面命叮囑何湯氏要老老實實地抱緊姜仲山韓伊一他們大腿的時候，姜仲山和韓伊一的談話也接近了尾聲。

雖然考察何永壯的時間短了一點，但現階段這個何永壯也是可以用一用的。

第二天天矇矇亮的時候，姜仲山就敲開了何永壯家的大門。可是把何永壯嚇了一跳，就是何湯氏一舉一動都老實了不少。昨晚上才議論完人家，今天人就找上門來了。

如果不是知道姜仲山的家離自己家還有不短的一段距離，何永壯差點就以為姜仲山是聽見昨晚上他和何湯氏的談話了。

把人趕緊迎了進來，姜仲山還要趕著去給那些“長輩們”隔出來的“優秀”的學子走個教授的過場，所以也沒有廢話，直接就把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你可還記得幾天前我們去的那個撈魚的小湖的位置？”姜仲山接過何湯氏遞過來的茶水，一臉淡然的朝著何永壯說道。

“記得，記得...”

“今天還需要你幫忙再去一趟，也不用多，你們弄上兩小桶到鎮子上去賣了就行！”

“你們？”何永壯不解地看向姜仲山。

“我去不了，只有內子和智學兩個人，你需要幫他們從小湖裡把魚弄出來，然後弄到山下來，他們會把魚運到村子外面，到時候你就在村子外面接他們，注意點，不要讓人看見你和他們在一起！”

說著姜仲山瞥了一眼房屋門口露出來的女人衣服的一角，“作為報酬，你可以在上山的時候，給你家媳婦孩子留個記號，引導他們去小湖裡撈魚，今天他們撈到的，如果換成了錢，就都是你們的！”

“啊？”姜仲山越是講解，何永壯越是糊塗，“讓我家婆娘去撈魚？這...地方是你們現的，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有人現那裡有個小湖，我家婆娘去撈魚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站在門口的何湯氏差點沒有忍住蹦出去，姜仲山既然都說了讓他們撈魚，何永壯居然還拒絕，難不成真的是被打傻了，可之前明明傷的是胳膊啊！

好在下一秒姜仲山說得話，止住了她的動作。

“沒有什麼合不合適的，小湖裡的魚是山上的，青岡山又是無主之物，這魚其實也算是村裡的，所以這地方我們也不準備瞞著村裡人，這次大張旗鼓，就是想讓村裡人也能受惠，你叫你家的人提前準備好，只要是內子和智學把地方說了出來，他們就可以拿著桶和捕魚的網上山去了，有你留下的記號，他們肯定是最先找到的！這是一錘子的買賣，想來也只能撈這一次，村裡人都去弄魚了，下次可就沒有了！”

“可...今年沒有了，明年可還有呢！”何永壯想到那一個小湖裡的魚，心裡面也熱了熱，這魚又不是今年生了，明年就不生了，有那麼個小湖，如果誰都不知道，那就相當於有了個小魚塘啊。只要他和姜仲山家關係處的好，小喆能學本事是一回事，還能跟著姜仲山他們一年一年的賣魚，光是這收入，地裡的收成怎麼能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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