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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們都好,二哥放心。我這次是臨時決定過來。”朱子琰回答。

“來了就好,我們還以為是嫂子上次給你說的親事不合你意,把你嚇跑了,可擔心你再也不回來了呢!”二嫂一向幽默,邊拿碗筷邊打趣他。

聽到這話,朱子琰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嗆得連咳嗽了幾聲。這可逗壞了旁邊的鄭二爺,他哈哈大笑安慰朱子琰道:“三弟莫怕,你二嫂的那位西施表妹前兩天已經跟別人訂了親,不會再來禍害你了!別怕別怕!”

“什麼叫禍害?怎麼說話呢!“二嫂白了二哥一眼:”我那表妹論模樣,身段哪點差?還一心痴迷你,可三弟你就是看不上。不過人家後來也想清楚了,見你這整天東奔西跑的,還怕將來拴不住你不著家呢!總之,你倆沒緣分,不過沒事兒,二嫂還給你留心著呢,下回有好的我再跟你說啊!對了,我可聽說,有好多姑娘都惦念你呢。”

看見他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二哥趕忙打圓場:“好了好了,再說下去明兒他又跑了!”

他也趕忙投降:“就是啊,我的好二嫂,你看我這日夜兼程的才剛落腳,您就容我先吃口飯吧!”

只有在兄嫂面前,外人眼裡孤傲冷清的朱子琰才會有些孩童脾性。雖然多年前那場變故已經使得他沒了家,但自從遇到兩位兄長,與他們結成異姓兄弟後,他又感受到了那種溫暖。

當年大哥救下了他,又設法將他送入一般人本不能進的飛燕門,他才得以在師門內習武讀書,修身養性。而大哥他自身雖已退出江湖不握刀劍,卻歸隱市井,懷揣慈悲心懸壺濟世,不為豪俠但為良醫,這番對蒼生的悲憫之心一直深深的影響著他。

而隨性灑脫的二哥,雖富甲江南,卻豁達謙和,從不自居於他人之上,因而才能在江湖間廣交好友,對他更是提攜引導,關懷倍至,為他設身處地的著想。可以說若沒有這二位兄長,便不會有今日的朱子琰,他們二位兄長,一在京城,一在江南,讓他無論到了哪,總能有個溫暖的歸處。

與二哥一家用完晚飯,朱子琰便向二哥坦誠了此行的目的。二哥聽完後,雖表情鎮定,但還是些意外,因為萬天成與他多年故友,他並不相信萬天成會做出如此狠絕卑劣之事,但他也相信清者自清,所以答應明日與朱子琰一同去萬氏莊園拜會老友。一來,友人抱恙,他理應前去;二來,由他帶領,朱子琰順理成章的進入高手如雲的萬氏打探內情,才不會引人懷疑。



☆、萬式風雲

經過三天的晝夜奔波,這晚朱子琰終於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

雖已初秋,但江南依舊一派繁花似錦,綠意盎然。次日一早,朱子琰便在鳥語花香中醒來,待用完早飯,他就與二哥一道,往城郊的萬氏莊園去了。

不過一個時辰,兄弟二人已經到達。

待人通傳後,一位少年前來迎接他們,雖是第一次見面,朱子琰卻立刻認出這是萬天成的獨子,萬氏的少東家萬清遠。他與他父親面容有幾分相似,只是他的父親萬掌門年輕時便已闖蕩江湖,以破雪刀法聞名天下,後雖久居莊園,卻也將萬氏門下產業經營得風生水起,堪稱一方霸主。與父親相比,萬清遠眉宇間少了幾分霸氣,白淨的面容倒是更像書生。身材遠不及父親魁梧,消瘦間似還有幾分孱弱——據傳這位少爺自出生就一直體弱多病,並不能習武,令人有些惋惜。

“叔叔到來,侄兒有失遠迎,還忘見諒!”萬清遠一見他二人,遠遠的鞠躬,十分有教養。

二哥也回禮: “不妨,有勞賢侄!”在他看來,萬清遠雖出身富貴卻十分有禮貌教養,是個難得的好孩子。

萬清遠雖不認識朱子琰,卻也抱拳致禮:“這位是?”

鄭二爺介紹道:“奧,這是我三弟朱子琰,你未曾見過他所以並不認得,但你父親與他卻是舊識。”

萬清遠雖未習武,但因家族的關係,也精通江湖事,聽到朱子琰的名字忙恭維道:“原來是朱三爺光臨,久仰大名!在下有所失禮,還忘見諒!”

朱子琰抬手回禮:“貿然前來該是我失禮,只是聽聞令尊身體抱恙,所以特地前來探望。”

“父親他……”萬清遠欲言又止,清秀的臉上立刻染上愁容:“二位還是隨我前來,親自去見見吧!”

眼見他這個樣子,兄弟二人心內一緊,忙跟著萬清遠往內廳去了。

萬天成仰臥在榻上,臉色蒼白,印堂隱約發青,昏沉的睡著。曾經叱吒武林,武功何等高深的人如今這個樣子實在令人意外,身為好友的鄭二爺更是大驚失色,連忙問道:“天成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病得這樣嚴重?”

萬清遠看看一旁哀泣的母親,低下了頭:“一言難盡……”

鄭二爺心急如焚:“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要隱瞞我的嗎,天成病成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嫂子如實相告,我們也好想辦法救他啊!”

萬夫人雖停了哭泣,卻仍然一臉哀傷,吩咐道:“鄭二爺並非外人,事到如今,也隱瞞不了了,清遠,你說吧!”

“是,母親!”萬清遠既得吩咐,便向他們二人如實道來:“我萬家發生變故已有月餘,一月前,我的二叔萬天威與父親發生嚴重爭執,而後,他就帶著萬家一半的人馬和大部分家業與父親決裂,另立門戶了。二叔走後,我父親急火攻心隨即病倒。”

朱子琰仍然不解:“但依照萬掌門的身體與功力,只是一時怒氣又怎麼會病得如此嚴重?”

萬清遠沉聲道:“我們當時也覺得意外,請了很多名醫,他們都說,父親是日積月累慢性中毒,一旦氣急,內力出現空匱,毒性就一齊發散,不可收拾,所以才會是現在這樣。”

鄭二爺急道:“那是何人下毒,既然是日積月累,你們素日竟無察覺嗎?”

萬清遠怒中滿含無奈,嘆道: “據大夫講,是一種極其罕見的毒素,叫雪寒草,它量少時無色無味,吃下也並無異常,所以定是被混進父親日常飲食中,我們才都無察覺。至於下毒之人,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能猜到。”

朱子琰心裡一頓:“是你二叔萬天威。”方才聽到雪寒草的名字,他立刻明瞭,這雪寒草與雪狼毒共生於西域,均是極其罕見的毒,如此看來那京郊滅門案與這萬式家族的分裂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絡,只是這兇手肯定不是此刻躺在床上亦受毒的萬天成,而是他的二弟萬天威了。

鄭二爺憤恨道:“你二叔究竟有什麼仇怨,竟能對自己的親生兄長下毒手?”他站在好友的角度去想,居然被自己的親兄弟所害,萬天成心裡的傷心失望必不會亞於身上所中的毒。

“並非仇怨,而是貪慾!我家老爺向來最看重親情,對這個弟弟更是疼愛有加,這麼多年器重栽培他,甚至大半的家業都放手與他經營,誰料到頭來卻養肥了他的狼子野心,讓他越來越任意妄為……”滿眼含淚的萬夫人終於開口,說出了甚至連她的兒子萬清遠都不曾料到的隱情:“想必兩位也有耳聞,不參與朝廷政事是我萬式家訓,可近年來,老爺發現萬天威居然與朝廷某些高官暗中勾結,妄圖染指朝政,老爺當時就嚴斥了他,讓他斷絕與朝廷的來往,誰料他就因此懷恨在心,大概從那時候起,就對他的親哥哥起了歹念,現在想來,下毒也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