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甲将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可手上的攻势却丝毫未减。
他忽然停下脚步,狮头盔微微抬起,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似乎与刘醒非对上了。
就在那一瞬间,刘醒非感觉全身的气血都仿佛被冻结了,仿佛有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原本运转自如的内劲竟迟滞了半分,连出枪的度都慢了一线——这是“目打”!
仅凭目光就能压制对手实力的顶尖技法!
趁着刘醒非一滞的刹那,三棱枪已如毒龙出洞,枪尖带着螺旋的劲风刺向他的手腕。
刘醒非心头一紧,知道这一枪若是刺中,自己的手掌必然废掉。
他咬牙冒险,猛地撤去黄金长枪上的力道,枪杆如软鞭般向后弯折,竟是使出了破绽极大的“空枪式”——这是一种以舍弃防御为代价的反击技法,全凭对手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取敌。
可银甲将军的反应快得乎想象。
眼看就要刺中目标的三棱枪突然一顿,枪尖在离刘醒非手腕寸许处停下,随即枪杆一翻,以枪尾重重砸在黄金长枪的中段。
“铛”的一声巨响,刘醒非只觉手臂剧痛,黄金长枪几乎要脱手飞出,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震得头顶落下一片碎石。
他喘着粗气抬头,只见银甲将军持枪而立,三棱枪的枪尖斜指地面,枪身上的血渍已被劲风震落。
对方似乎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反而静静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他调整气息。
刘醒非这才后知后觉地现,刚才那几记足以致命的杀招,其实都留了一线余地。那记震得他手臂麻的枪尾,若是再重半分,黄金长枪必然脱手。
刚才“目打”压制他时,若对方趁机强攻,他根本无从抵挡。
这人的枪法凶暴如猛虎,却总在最关键的时刻放缓节奏,与其说是要杀他,不如说更像在……喂招?
“还愣着干什么?”
银甲将军忽然又动了,三棱枪再次卷起狂风。
“拿出真本事来!不然这秘道塌了,咱们俩都得埋在这儿!”
话音未落,两杆长枪再次碰撞。
黄金枪的灵动与三棱枪的霸道在狭窄的秘道里激烈交锋,枪风迸射如刀,割得石壁簌簌掉渣,每一次碰撞都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秘道都在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塌。
刘醒非咬紧牙关,将压箱底的技法一招招使出,却始终被对方的枪势死死压制。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杆三棱枪上的劲力如潮水般层层涌来,每一道都带着足以崩碎金石的力道,而那双藏在狮头盔后的眼睛,正像在审视一块璞玉,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里,藏着只有真正高手才能读懂的指点之意。
火把在两人的劲风里忽明忽暗,映照着地上那柄逐渐失去血色的青铜大戟。
刘醒非握紧手中的黄金长枪,在几乎要被压垮的枪劲下,忽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他不知道这个银甲将军是谁,却明白这场看似无理的厮杀,或许正是自己突破瓶颈的契机。
秘道内的劲风仍在呼啸,刘醒非的黄金长枪与对方的三棱大头枪再次碰撞,震得他双臂麻,虎口裂开的血珠顺着枪杆滑落。
但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被震得连连后退,脚下的石板虽裂开细纹,却稳稳扎根,枪杆的颤动幅度也小了半分。
“嗯?”
银甲将军的声音里多了丝讶异,三棱枪的力道却未减,枪尖擦着黄金枪杆划过,带起一串火星。
“反应快了点。”
刘醒非此刻已无暇他顾,所有心神都沉浸在对方那狂风暴雨般的枪法里。
起初他只觉得这银甲将军的枪势霸道无匹,劲力如海啸般层层涌来,可交手数十合后,那些看似杂乱的枪招里,竟渐渐显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章法——不是招式的套路,而是对力量的极致掌控。
每一次出枪,三棱大头枪的重心都压得恰到好处,枪尖的旋转角度精准到能撕裂空气,连带着“目打”与“声打”的时机,都与枪法的节奏严丝合缝。
“这才是古之军武……”
刘醒非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曾在古籍残卷里见过只言片语,说上古军伍之技重实效、轻花巧,练到极致能以力破万法,可那些文字远不及眼前的震撼。
当银甲将军再次目露精光时,刘醒非没有再硬抗那无形的压力,反而顺着那股压制力沉腰坠马,将内劲凝于枪尖——他竟在模仿对方的力方式!
“砰!”
两枪相交,刘醒非只觉手臂的麻木感减轻了些许,黄金长枪虽仍被震得弯曲,却稳稳架住了这一击。
他忽然明白,对方那“目打”并非单纯的精神压制,而是以目光锁定对手的破绽,逼得自己不得不硬接后续的枪招。
那声“喝”也不是单纯的助威,而是以内脏共振增幅劲力,让枪势凭空暴涨三成。
这哪里是蛮干,分明是将身体的每一寸潜能都融入了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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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意思。”
银甲将军低笑一声,忽然变招,三棱枪如灵蛇缠上黄金枪杆,枪尖顺着螺旋轨迹向上攀爬,直取刘醒非握枪的手指。
这招阴狠刁钻,却比之前的刚猛攻势更难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