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
他问,明知故问,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根烟扔给傅祈年,自己则熟练地点上一根,火苗一闪,映出他深邃的轮廓。
他将打火机顺手抛了过去。
明贺之倚着阳台栏杆,望着不远处模糊的街道口,“我回来时,看到她梦游,我差点以为她又要往天台走。
医生说,小时候亲眼看着父母在她面前被杀,长大了又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在她怀里她的神经早就像细玻璃一样,稍一碰就裂。”
他顿了顿,低声道:
“上次那场绑架,注射的不只是性药,还有混合型致幻和神经扰乱剂。医生说她可能会出现应激性错乱,甚至永久性失忆。”
“下个月,是她爸妈的忌日。”
他弹了弹烟灰,“我试探过她几次,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之前一样她选择性忘记。
也许……这样反而是件好事,忘掉痛苦的事情,活得才不会那么累。”
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内那安静沉睡的人影,目光柔软了些许。
“她小时就喜欢靠着我睡。”
他抽了口烟,咧嘴吐出一个沉沉的烟圈,那双鹰隼般的眼眸里却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
“因为我身上的味道。”
他指了指自己,淡淡一笑,“赌场的味道,旧雪茄的焦香,劣质威士忌的酒气,还有枪油的味道。
对旁人来说可能恶心,但对她来说,那些气味能让她安心。
像我们这种人,在阴沟里活久了,也只有污浊的气息才让人感觉‘安全’。”
他话锋一转,看向傅祈年,“你也不太干净。”
经过这次绑架的事情,明贺之知道明月真的很喜欢傅祈年,要不,不可能为救他儿子而搭上自己。
本来,明贺之查到了傅祈年有些不为人知的不法生意,都准备给他送进去踩缝纫机了……
罢了……
傅祈年知道明贺之看不上他,不中听的话,他自动过滤掉,没多一秒停留。
他怎么可能不干净!
他太干净了,像阳光一样,阳光一定会照到明月心里的角落。
他一定能温暖她。
夜风拂过,带起两人衣角微动。
晨光微亮,薄雾氤氲,屋内光线柔和如水。
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气息,有雪茄的余香、木质衣柜里沉睡的皂香,还有一丝淡淡的柠檬古龙。
明月缓缓睁开眼,视线一抬,就看见一张英俊却冷硬的脸,五官深刻,眉头微皱,像是在做一个令人不快的梦。
他穿得整整齐齐——白衬衣,扣子一颗不少,马甲平整,外套搭得笔挺,连袖口都压得利落。
明月的眉毛一点点皱起来,气鼓鼓地坐起身,手直接伸过去,“啪!啪!啪!”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你个不讲卫生的,穿着外套就上我的床!”她语气嫌弃,眼神却带着一丝委屈。
她虽然没有像傅祈年有洁癖,可外面穿的衣服没脱就上床,她还是不能接受的。
傅祈年睫毛微颤,睁开眼时嗓音沙哑低沉:“……怎么了?”
“把衣服脱掉!”明月翻白眼,像个暴躁的小王妃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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