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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寺卿笑得眼角皺紋都折了起來,說道:“柳大人亦然,大人任順天府尹已滿三年,也是回京的時候了。聽說大理寺卿大人榮休。。。日後,還望柳大人多多關照下官才是。”

“你我同朝為官,皆為天下蒼生,當彼此關照才是。”柳明眼神一閃,撫著鬍子,兩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同往宮外走去。

“柳大人,前些日子聽我家夫人說柳夫人曾在青州陪老夫人養生,似是認得那田家?”梁寺卿笑著道:“也不知那田家是怎樣的人家,如此能耐,從稻田養魚到種土豆,再到這棉花,真真是讓我等汗顏,也難怪皇上如此欣賞,如此善農人才,實是我大南朝之福啊。”

柳明眼神閃了閃,笑道:“夫人在清平住了一年,也是巧合,和那田家有些交情,雖是農戶出身,點子確實奇思妙想。”

“如此人才,真真要好好結識一番才是,焉知國之根本,乃糧食經濟也,促進糧食增產,才能國泰民安。”梁寺卿呵呵的一笑。

“既然皇上宣召來宮,想來也有機會認識一二。”

“極是,極是。”

柳明回到柳府,先是去松庭院給老夫人請安,才向正院走去。

“老爺回來了。”正院,丫鬟打起簾子,往裡叫了一聲。

柳氏立即迎了上來,朝著柳明福了福身子:“老爺安。”

“夫人快起。”柳明立即將她扶起。

“父親安。”跟在柳氏身後的柳如玉也請了一個安,抬起頭看著父親,眼中盡是儒慕之意。

“學業可是完成了?”柳明嗯了一聲,沒有對柳氏的和顏悅色,面容有些刻板,眼中深處,卻是帶著疼寵期望。

柳如玉是柳家唯一的嫡子,他無法不重視。

“父親,孩兒練過拳,完成課業才來給母親請安的,打算用過早膳後再去讀書。”柳如玉恭敬地道。

“嗯。”柳明點了點頭,說道:“如今天氣漸凍,練拳鍛鍊雖然重要,莫要貪功而著了涼,當以課業為重。待會你隨我去書房,為父考考你功課學得如何。”

“是,父親。”柳如玉聽出父親的關心,嘴角微揚。

“老爺你也莫說他,自打他練了這個五禽戲之後,身子好了許多,玉兒有分寸的。”柳氏笑著遞過一條熱手帕供柳明擦手淨面。

柳明看一眼身形拔高,面色紅潤的柳如玉,也沒說什麼,只道:“擺早膳吧。”頓了頓又道:“玉兒也一道用。”

“是,父親。”

食不言寢不語,在大戶人家裡向來十分重視這規矩,柳家也是一樣,一家三口安靜的用膳,期間不聞半點聲響。

柳明看了一眼柳氏,突然說道:“夫人可還有和太平鎮那田家來往?”

柳氏一愣,隨即說道:“自是有的,前些日子田家姑娘才給送來一車的土儀,說是自家莊子的出產,老爺突然問起這個,莫不是田家有不妥?”

“夫人可知,那田家立了大功,種出汶萊說我大南國種不出的棉花來,皇上大喜,重重嘉賞,並宣田家姑娘和其父來京覲見。”

“父親,您是說顏兒他們要來京都麼?”聽到這訊息的柳如玉驚喜地插話。

柳氏見柳明的眉皺了皺,便沉聲說道:“玉兒,大人說話,怎麼能插話?”這孩子,總是念念不忘田家,一聽是田家的事,平日的規矩都忘了。

柳如玉自知此舉不合宜,忙的起身說道:“父親,孩兒錯了。”

“下次不準再犯。”柳明也聽過兒子和田家孩子有書信來往,便淡淡地道。

“是。”

柳氏見此鬆了一口氣,笑著岔開話題道:“我早就看出那田家是有造化的,老爺不知,田家姑娘是個有靈性的,行為舉止真真是比這京裡的小姐都還要出息。還有那田家兩個兒子,嘖嘖,也就去年才啟蒙,老爺可知,前些日子田家丫頭來信報,她家大哥,也就是那大兒子已經考取了童生了。”

柳明聽著,撫著鬍鬚點點頭道:“如此看來,也是有出色的,聽說還和賢王爺交好?”

柳氏眼神一閃,小心地覷了丈夫一眼,說道:“是呢,田家姑娘和賢王爺極是相熟,我瞧著賢王爺也極為看重田家。”

柳明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向來清高自傲的賢王爺,竟然看重一農家女?他沉吟了一瞬,看到兒子雙眼發亮,便道:“那田家孩子若都是有出色的,玉兒來往也好,都是同齡人,學業有所交流才有進步。”頓了一頓又道:“既然夫人也看重田家的家風,多些來往也無妨,按著閨友交好即可。”

柳氏一愣,隨即道:“是,老爺。”

正在此時,外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在外頭爭執著什麼。

柳氏見柳明臉上不悅,不由臉色一變,也沉下了臉,喝道:“外面是誰,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她又對身邊的鄭嬤嬤使了個眼色。

鄭嬤嬤出去後,很快就回轉,看了一眼柳明說道:“是萬姨娘身邊的丫鬟,說是二少爺啼哭不止,許是生病了,求老爺過去看看。”

柳氏眼中厲色一閃,抿著嘴,看向柳明。

“生病了就當請太醫,我又不是太醫能看出什麼來?如此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柳明放下筷子,沉著臉對柳氏說道:“夫人,內宅交給你打理,是為夫信任你,官家內闈安寧最為重要,御史隨時瞪著。若有不守規矩不聽管教的丫頭,直接發賣或打死即是。”

“老爺,妾記下了。”柳氏立即起身恭敬地道。

柳明也吃好了,嗯了一聲,對柳如玉說道:“玉兒跟我去書房。”

柳氏送兩人出去,那萬姨娘的丫鬟正跪在廊下,許是聽到柳明的話,一張俏臉嚇得煞白,伏著身子不敢吭聲。

柳氏等柳明兩父子出了院子門,才看向那丫鬟,冷笑一聲,對身邊的丫鬟道:“拿本夫人的帖子,去請張太醫來給二少爺診治。”說著扭身回了屋子。

鄭嬤嬤見她陰沉著臉坐在榻上,親自端了一杯熱茶放進她手裡,小聲勸道:“夫人何必跟她一般見識,生了兒子又怎樣?老爺最是重規矩的,如今還不是沒多高看一眼。”

柳氏哼了一聲,冷笑道:“三天兩頭的用孩子作把柄想要爭寵,你瞧那孩子被她折騰得孱弱的,將來有她後悔的時候。明裡暗裡總說我要害她母子,我真要害他們,她還能生下這孩子?真真是沒腦筋。”

“夫人何必理她,老爺是個明事的,隨她自個折騰去便是。”鄭嬤嬤輕言勸道:“也就是個庶子,如今大少爺身子也好起來,今年也十一了,老夫人又疼得緊,那庶子還能翻了天去?”

提起寶貝兒子的身子,柳氏緊繃的臉皮鬆了松,總算舒服了些,說道:“虧得當初顏丫頭說的,否則玉兒。。。罷,這些也不說了,我總記得這份恩情便是。瞧著剛才老爺的話,田家是有大造化的,你去多準備些回禮,對了,前回李家送來的那幅硯臺,也給送去,賀瑞哥中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