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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嬤嬤一驚,那硯臺可是名貴得緊的,夫人竟然捨得送出去,看來這田家,日後更不能輕慢了去了。

挑起

到十月下旬,田家的所有棉花地全部收取完畢,可田家也沒閒起來,因為秋收到了,各家各戶都忙著收割賣魚,田家也不例外,忙碌得很。

如今田家人手充足,田敏顏是不需要下地的,羅氏也不讓她下,閨女大了,既然家中有了條件,也養得起,閨女就該嬌養起來。

可就是不下地,田敏顏也沒閒著,棉花收下來,除了一部分送去京都,大部分她都送去織布坊,也讓琢磨出如何打彈棉花,極是忙亂。

在還沒種棉花的時候,她就答應過要給齊十七做一張棉被,可想著他的府邸也不是在這邊,便改做一雙棉手套,也給自己家人做棉衣棉被。

而棉花的好處一說出來,好多人都紛紛上門求購,可因為棉花數量有限,田敏顏又是為織布做成品著想,也沒打算出賣,一律放在織布坊,等棉被棉衣作出,再賣成品。至於棉籽,她倒是為自家挑選了許多好的留種,當然,一些要好的親戚,也都留了。

老宅那邊得知,由老爺子出面,也求到了一部分棉種,還有土豆種,那價格自然比賣給旁人要便宜,可田敏顏沒料到,江氏厚臉皮到不願給銀子,要不是老爺子怕外人說,她還真不會拿出銀子來。

田敏顏家人手充足,長工們因為棉花得了獎賞,主家的伙食也好,每餐都有肉和大米飯,幹夥計也很賣力,可老宅那邊就苦了。

先不說老宅婦孺多,主要的勞動力也就老爺子田懷孝一房,田懷德和田敏林長期都在讀書,也沒下過幾次地,能幹什麼?如今獲罪回來,也不能再當大老爺大少爺了,全部得下地,就是陳氏也得下,只有新媳婦馬氏和丁氏在家帶孩子幹雜活,做飯送飯。

這才幹第一天,田懷德兩父子的手就起了血泡,呲牙叫痛,很是不適應,可在老爺子的目光下,只得咬牙忍痛忍累的幹。

這三天下來,大房一家就跟牢裡走了一遭似的,沒個人形,癱軟在炕上不願動彈,陳氏看著自己雙手的血泡,更是難過的哭了。

二房的李氏也很累,自從大房當官後,她也跟著過了好一年的養尊處優的生活,這由奢難於簡,一下子又要做重活,這怎麼能習慣呢?看看三房多好啊,日子過得滋潤,地裡也有長工去做,羅氏就跟個太太似的,就是飯,也有廚娘煮,這讓她看得眼紅不算,還眼痛啊。

這麼一著,枕頭風吹了幾吹,田懷孝和田懷德便心有靈犀的想要沾沾老三的福。

“爹,老三的長工人多,借來使使唄,您老也不用這麼辛苦了。”田懷孝笑眯眯的說道。

老爺子吸旱菸的手一頓,斜眼看了老二一眼,說道:“怎的,當慣了二老爺,如今再當莊稼漢,是委屈你了?”

“爹,這話可不能這麼說,老三也是您兒子嘛,搭個手有什麼?咱們家的地不多,也不用幾天,就都收好了,還不耽擱冬播。只要您吱個聲,老三他還不立馬答應?”

“你也別跟我說漂亮話,你心裡想的是什麼,老頭子我一看就知。”老爺子冷睨他一眼,再看到大房的人也眼巴巴的,心裡一緊,沉聲道:“老大,莫不是你也是這麼想的?”

“爹,我只覺得我不孝,要是。。。也不用弄致今日這般田地了,爹也不用這般辛苦,一把年紀還得要下地忙活,是我沒用。”田懷德也沒說什麼,只隱晦的說自起前事,試圖引起老爺子的心痛。

老爺子確實心痛,卻也知道到如今這田地,唯有勤勤懇懇的種地才是理,老大丟了功名,就是去當個教書先生,也是極難的,誰願意請沒功名還獲過罪的先生呢?

長嘆了一聲,老爺子說道:“你們也別怨,這都是命。到今兒這田地,都得認命,只要這事兒過了,日後再另謀些出路罷。”

陳氏看著兒子瘦了一圈,黑實的樣子,便一下子跪了下來,說道:“爹,我們沒出路不打緊,可林哥不能耽擱了啊,他是咱們家的希望,是長子嫡孫,得讓他重新拿起書本啊。”

田敏林聞言眼巴巴地瞪著老爺子,眼中流露出一絲哀求,他也實在受不了這種苦了。

李氏聽了,便冷哼一聲,說道:“大嫂,這意思是繼續供林哥了?他考了幾回試,都考不出來,就甭浪費銀子了吧。如今咱們家可不像從前,就是吃飯都緊巴巴的,哪來的銀子供書呀?我三郎還得娶媳婦,靜姐也要嫁人呢。”

“二嬸你放心,等我大哥哥中了秀才功名,少不了你的好。”田敏婷譏笑地道。

“瞧,大嫂,不是我說你,閨女就要好好的教,說話帶針藏刺的,傳出去也不好聽,還白耽擱婚事,大人說話,插什麼話?”李氏瞪了她一眼:“還當自己是官小姐擺架子呢。”

“你。。。”

陳氏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卻是拉著田敏婷往身後一放,看著老爺子說道:“爹,再供一年吧,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差這一年,要是再考不中,就讓他老老實實地種田。”說著又對田敏林使了個眼色。

田敏林立即跪了下來,對老爺子發誓一般的道:“阿公,我一定好好苦讀,不讓您失望。”

丈夫跪了,馬氏哪能站著,而且,她自己也受不了這苦日子了,只有田敏林中秀才,才有出路,她不想當農婦,要是老爺子不供,她就出她的嫁妝去供。

老爺子神色有些鬆動,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旱菸,剛想要說話,丁氏就站了出來說道:“大哥要讀就讀唄,又不是供不起,大嫂的嫁妝不還有兩間鋪子和百畝田來著,還怕供不起大哥麼?就是供個舉人出來,也是能的。”

丁氏的話一出,大房的人面色一變,陳氏更是恨得不成,看向江氏,見她眯起了眼,暗叫不妙。

公中出銀子怎麼同自己掏腰包,能省一點是一點,這麼久,都沒提起過馬氏的嫁妝,就是為了後著,那可都是她的孫兒孫女的,將來分家了,也不至於兩手空空,偏偏這丁氏挑起這話根,著實可恨。

孫媳鬥

在大南國,換在哪個人家都沒有光明正大謀媳婦嫁妝的事,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好事,傳出去,可都是會被人的唾沫給淹死的,誰都丟不起這個臉面。當然,也不是沒有謀算媳婦嫁妝的人,可那都是在私底下,用著各種機心去算的。

江氏不是沒謀過幾個媳婦的嫁妝,別人不說,羅氏剛嫁過來的時候雖然嫁妝不豐厚,但也有好幾尺布,有銀鐲子,也有些櫃籠等物。這麼多年,被江氏陸陸續續的以各種理由給貢獻出來了,其中,一匹繡海棠紅布就被江氏說給田懷蘭作添妝給拿了去。而那匹海棠紅布,就是羅氏自己都捨不得做新衣裳,就想留著,被江氏冷言冷語的刺了好幾天,這才送了出去。

所以,田家的幾個媳婦都知道,就是有好東西,也不能隨便曬出來,指不定明日就沒有了,當然,這麼多年過去,她們也沒啥體面的嫁妝能讓她算計了,而羅氏的那支梅花簪,是死也不拿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