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是尧尧的叔叔送给她许多次的花,他是把她带回自己的屋子了?
穗岁默默收回四处打量的视线,这才发现黎岄一直站在她身前,静静等着她好奇地把周围看了个遍。
穗岁脸又白了几分:“对不起,我……我这就帮您包扎。”
黎岄看着穗岁跑开,忽然蹙了下眉。
穗岁拿着伤药回来的时候也是一愣,自己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就熟门熟路找到摆放这些东西的位置的。
还好尧尧的叔叔并没有追问什么,要不然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么熟悉他屋内布局的事。
黎岄已经将被血浸透的外衫脱下,解开了腰带,正要脱下最后一件里衣,抬头看见穗岁站在不远处,眼睛都不知道要落在哪里,忽然嘴角上扬,放缓了脱衣服的动作。
他转过身去,穗岁才敢抬头看他。
黎岄这样慢腾腾的动作并没有让穗岁觉得他有所图谋,只当他风轻云淡的表情只是为了宽慰她,实则疼痛难耐,根本做不了太大的动作。
穗岁就觉得又一股酸意往鼻子里涌过来:流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呢!
她挪过去,小心翼翼地帮着黎岄把衣服脱下来。
血沾透了衣服,伤口处黏连在了一起,穗岁只好放缓动作,把皮肉和衣服慢慢剥离开。
黎岄:“……”他真的很想提醒穗岁,这种情况下速度越快他受的折磨越少。
可是一侧过头看到穗岁憋着嘴,难过地看着他的伤处,又什么话都不敢多言,连忙利索地一扯,把伤口完整露了出来。
“你做什么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软软地说。
“没事的,我不怕痛,上药吧。”
眼看着穗岁又要落泪,黎岄恨不得自己来上药,只希望能让她少难过一些。
可同时,黎岄又忍不住嘲笑起自己来。
又想让她心疼,求得她的怜悯,又不忍心见她落泪……这般畏畏缩缩,他都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了。
穗岁听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还以为弄疼了黎岄,闷闷地说:“大人要是觉得痛就喊出来。”
黎岄好笑道:“我又不是尧尧,这点痛不算什么。”
“这和年龄又没有关系,再厉害的人受了伤也是会痛的。”
黎岄深深地凝视着穗岁。
她待他仍是与别人不同,哪怕她已经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却还是那个怕他难受,担心他会痛的穗岁。
黎岄忍不住感激起自己元神在孽海中化出的那个禾山来,倘若没有那样的机缘,可能都轮不到他认识穗岁,她这样容易心软的性子,便会被其他发现她美好的男子求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