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封锁消息,直到次日,才有人去孝安宫禀报了太皇太后。
听到皇帝被关自省室,太皇太后脸都气青了。
“他还是个孩子,她竟然如此狠心!当着他的面,把他最信任的大伴活活打死,还关暗室!她是想皇帝一辈子变成她的傀儡,落下心病,懦弱可欺吗?”
带上人去凤辕宫。
太后看到她,先行礼,问道:“母后有何事,遣人吩咐一声便是,怎么亲自来了?”
“哀家听说太后不顾皇帝伤心,打死了许彬义,又把皇帝关进自省室?”
“他太过骄纵,臣妾想磨一磨他的性子,并不是苛待他。”
“他才七岁,你当他的面活活打死他的大伴,打死他的贴身宫女,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心思?你是想他落下心病吗?”
“他是皇帝,便要承担这些风雨。”太后理直气壮地说,“臣妾都是为了他好,为了大陈好。”
“你大胆!他是皇帝,是先太子唯一存世的骨血。你饿他,一次又一次地把他关小黑屋,你这还不算苛待?你对得起先太子吗?”
太皇太后一拍桌子,“梁氏,你临朝听制就能无法无天了?”
太后闭嘴,忍气吞声地说:“臣妾受教了。”
“把皇帝赶紧放出来,好好安抚。”太皇太后痛心地说,“太后,治国先治人心,你对待自己的皇儿尚且如此,传出去,叫百官、大陈百姓,如何相信朝廷能善待他们?”
太后手指掐掌心,说道:“他若无措,臣妾如何会罚他?臣妾为大陈殚精竭虑,从未苛待他人。即便有心人污蔑,臣妾也问心无愧。”
太皇太后无奈地摇头,心说:你无愧?你对云裳何其狠毒!
那日,姬染求她去救云裳郡主,开头她还不愿意去,云裳郡主是梁言栀的娘家侄女,她插手做甚么?
结果她亲自去看了,才知道那孩子因为救了姬染他们,竟然要被家法处死。
千杰查探,她才知道那孩子过的是什么日子。
因为梁言栀的一句话,说那孩子鬼附体,定国公府所有人,都能漠视、虐待那孩子近二十年。
就能把才满月的孩子泼狗血,泡屎尿,吊起来“抖小鬼”,扔在冰天雪地自生自灭。
要不是长乐公主,那孩子坟头草都十九个春秋了。
什么鬼附体,还不是梁言栀受宠骄纵,自私至极,唯恐侄女分了她的宠爱,嫉妒云裳生得比她好看罢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亲生子也不放过,这是一个多么狠心的人呐!
看着萧千策从自省室放出来,已经昏迷不醒,太皇太后心疼极了。
“太后,他是你唯一的孩子,是咱们的皇帝,你要好好教导,咱们的后半辈子都靠着他呢!”
言尽于此。
御史在宫门口痛哭的事一日传遍京城,京城唏嘘一片。
芳苓从外面回来,小声说:“太后娘娘到底欠了傅璋什么?国家大事,她也能如此徇私?”
“从小受宠,她太自负,以为天下唯她独尊!放心,她已经触怒民心,会自食恶果的。”
梁幼仪说,“你下个帖子约夏青樾出来。”
黄德胜在朝堂揭示了傅桑榆下药的事,她洗脱了嫌疑,可以去找夏青樾要报酬了。
太后可是要杀夏青樾的,死之前,把欠她的粮食交过来。
芳苓应了一声,立即去给夏青樾送帖子。
夏致远下朝回尚书府,已经给夏夫人说了宫中夏青樾被傅桑榆陷害之事。
他这么一说,夏夫人才一点点回忆串联起来,恍然大悟。
咬牙切齿地说道:“老爷,妾身想起来了,那天,那贱人母女,确实给妾身、青樾奉了茶,后来她们母女还一直怂恿我们跟踪云裳郡主。”
她一直以为两府同气连枝,哪里想到她们也被算计进去?
“这贱人为何要害青樾?青樾与她们交好,这样损人不利己真让人想不通。”
“有一种人,越是相熟的人,越不希望过得比自己好。我看傅璋对他那个嫂嫂护得很,要说他们之间没点什么,我都不信。”夏致远熟谙人心,说道。
“老爷,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都会有!你可知道,那天她给青樾下了药,并不是撮合青樾和丞相,而是找了永宁伯的庶子……”
那天尾牙宴,被在路上随便抓来算计的永宁伯庶长子孙英楠,一怒之下,找到黄德胜,写了一份揭帖给他。
黄德胜在朝堂揭示此事时,夏致远恨不得把姚素衣母女都找人强了。
夏夫人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贱人,怎么如此狠毒!”
夏致远觉得恶心极了,他一点都不想和傅璋成为亲家。
不然,他完全可以派人把姚氏母子都弄死。
然而,作为失了清白的女子,夏青樾嫁给傅璋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夏夫人欲哭无泪,去夏青樾的闺房,把夏致远说的事告诉了夏青樾,叫她小心提防姚素衣母子。
“你以为和姚氏母女交好,你可曾想到,正是她们害了你?而且,她们原本没安排你和丞相,而是安排了永宁伯府的庶子。”
夏青樾面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