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吃席的人认不认。”夜无寒放下筷子,拿起酒壶给李世民续酒,“食客觉得难吃,自然会掀桌子;若是有人非说好吃,那或许是他口味特别,旁人也管不着。但我这厨房有规矩,谁坏了我的菜谱,我便不再给他掌勺的机会。”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李世民却心头一震。夜无寒明着说厨房规矩,实则句句在点朝堂局势——太子若行事失当,失了民心,便是坏了“菜谱”;极夜教虽不直接插手,却有自己的“规矩”,谁坏了规矩,便不再得到他们的支持。
司天法在一旁暗暗点头,夜无寒这话说得极妙,既没明说站队,又清清楚楚表了态:极夜教的立场,看的是“合不合适”,是“守不守规矩”,而非空谈站队。
李世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喉间的茶味竟带着回甘。他忽然笑道:“夜王这规矩,我记下了。看来今日这席,我算没白来,不仅尝了珍馐,还学了治厨的道理。”
夜无寒笑了笑,转身继续给众人布菜,仿佛方才不过是寻常闲聊。
但李世民心里已然明了——极夜教不会主动选边,却会在“食材放错地方”时,用他们的方式维护“宴席”的秩序。
这答案,比直接说“站在你这边”更让他安心,也更显夜无寒的聪慧——既守住了极夜教不涉党争的立场,又隐晦地传递了对“守规矩者”的支持。
石尅门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忽而沉思起来。
朱成罡在旁边啃着排骨,含糊不清地问:“你们方才说啥呢?猪肉塞藕里?那能好吃吗?”
紫蛛儿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吃你的吧,聪明人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大厅里的笑闹声又起,没人再提方才的对话,只有李世民端着酒杯,遥遥对夜无寒举了举,眼底带着了然的笑意。
夜无寒回到座位上,看向坐在紫蛛儿身旁的女子,问道:“对了,这位姑娘是何人?看着是副生面孔?”
紫蛛儿起身介绍道:“她名为紫霞,乃是我远房表姐,近日恰好遇到她来长安游玩,又因其没有住处,故而将他带到夜王府来住上几日,夜大哥不知同不同意?”
夜无寒正喝着茶,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没被呛到,他连连咳嗽了几声:“咳咳!”
“夜大哥?”紫蛛儿见此状还以为他不同意。
夜无寒抬手缓道:“没事,方才失礼了。”
他舒了口气,再次审视般望向那个看上去有些娇憨的少女面孔:“紫霞?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紫霞被人夸得心里很是满足,微笑着回礼。
“你是紫姑娘的远房表姐?紫姑娘神通广大,不知你是否也有些神通?”夜无寒想了想道,“霞姑娘?”
如果两个都叫紫姑娘的话实属不好分辨。
紫霞闻言眼睛一亮,像是被戳中了兴致,放下筷子笑道:“神通谈不上,不过些许小本事罢了。”
说罢她抬手轻轻一拂,指尖掠过桌面时,盏中残酒忽然化作一串晶莹的水珠,悬在半空不坠。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些水珠竟在空中流转成一道微型的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映着烛火微微晃动,看得朱成罡张大了嘴,排骨都忘了嚼。
“这算什么。”紫霞轻笑一声,手腕再转,那道彩虹突然散作漫天光点,落地时竟凝成一片小小的莲池幻影——碧绿的莲叶浮在水面,粉白的莲花缓缓绽开,连池边的芦苇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荷香。
狮驼王猛地一拍桌子:“好本事!这幻术竟能引出真味,霞姑娘当真是好手段!
紫霞却摇摇头,指尖点向那片莲池幻影。刹那间,幻影散去,桌上凭空多出一朵玉色莲花,花瓣上还凝着晨露般的水珠,触手微凉,竟是真真切切的实体。
“不过是些障眼法罢了,实在算不得什么。”
陈林看着那朵莲花,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并非普通幻术,而是将气凝形化实的本事,寻常精怪可做不到这般举重若轻。
夜无寒端起茶杯,对紫霞举了举:“霞姑娘过谦了,有这般本事,住下自然无妨,夜王府别的没有,清净还是有的。”
紫霞笑着接了这杯茶,眼角余光却不经意扫过孙天侯——他正盯着那朵莲花出神,眉头微蹙,像是在想什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那里正是方才疼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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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哥,你看傻了?”朱成罡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这花好看吧?比蛛儿上次变的蜘蛛好看多了!”
紫蛛儿一脚踹在他腿上:“作死啊你!”
孙天侯这才回过神,挠了挠头,对紫霞憨厚一笑:“霞姑娘厉害。”
紫霞望着他那副模样,心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她轻轻转动着茶杯,若有所思。
晚餐后众人散去,夜无寒叫人去送了李世民,让白仁生,何文道,以及陆凡留了下来。
“教主大人,你可是有什么事要安排?”白仁生问道。
“老白,我已经想好了十本奇书的分配,接下来我将其告知与你,明日你就将它们一一分配给众人。”夜无寒道。
这句话瞬间引起了何文道和陆凡的兴趣。
“奇书?不知教主所言,可是上古十大奇技?”陆凡问道。
“嗯,正是。”既然已经打算分配了,那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什么?!上古十大奇技?真的吗?!此等天地宝物,怎会在你的手中?”何文道两眼瞪得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