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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第25節

南陽呼了口氣,指著還在馬場上繞圈子疾馳的幾匹駿馬,問:“阿瑜你的眼力比我好,你瞧,這七匹馬上的都是些誰?”

傅瑜道:“為首之人的白馬很是眼熟,一看就是鄭四海,第二個黑衣的倒像是犬韜二哥王武韜,這第三個嘛,看那弱不禁風的模樣,除了陶允之這小子,還能有誰……”他一連說了六個名字,待到第七個名字時卻有些為難了,傅瑜遂指著高臺道:“五娘你看那高臺上還有幾個人坐那兒乘涼,也不知道是誰,我們且去瞧瞧,就能知道那第七個人到底是誰了。”

他說話的間隙,只聽一陣嘚嘚的馬蹄聲響漸大,那七匹馬已是相繼的從遠處狂奔過來了。

為首的白馬之上的果真是鄭四海,他舉起馬鞭向兩人示意,又甩下一馬鞭,整個人已如風般從兩人身側疾馳而過,馬蹄捲起一陣塵埃和風,緊跟其後的是一張國字臉的王武濤,落後王武濤三步遠的是一個身姿纖細的紫衣人,近了些,傅瑜才看見那不是陶允之。

這人雖也學著梳了男子的髮型,但柔和稚嫩的臉部輪廓和窈窕的身姿都顯出她的性別來。

南陽疑惑地咦了一聲,指著馬鞭問,聲音裡已經明顯有了幾分興味:“看她那身姿單薄、腰肢纖細的模樣,我還以為是陶允之呢,沒想到竟然是一位嬌滴滴的娘子。”

傅瑜道:“能在這群世家郎君的賽馬比試中進前三,盧五娘子看來不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家……不過,我從來沒聽說過范陽盧氏竟然有這般馬術一絕的娘子。”

南陽道:“都說范陽盧氏是士林楷模,這‘望出范陽,北洲冠族’,沒想到一向重文迂腐的范陽盧家居然有一個這麼偏武的女兒,這可真是大大的對了我的胃口了,這盧五娘子看來也是個妙人,我倒要好好會會她。”

盧庭萱這般出風頭又與家族給他人的刻板印象有極大的區別,自然是會引起南陽長公主這麼位極其熱愛反抗迂腐封建的人的興趣。

兩人下馬,向高臺走去,不過略行了幾步,傅瑜就看清高臺皂蓋之下閉目養息的正是臨江王楊材,一旁另有幾個相熟之人,此時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沒有看見虞非晏的身影,倒讓傅瑜鬆了一口氣,此時他倒是不知虞非晏再見到他會不會衝上來給自己一拳。

楊材睜開眼,見了傅瑜,咧嘴一笑,他道:“喲,有一段時日沒見阿瑜了,沒想到都要成親了啊。”

傅瑜在來的路上已被南陽調侃過了幾句,此時倒也不臉紅,直接就刺了回去:“我也想不到,四郎君居然也還有來和我們這一幫年輕人打馬球的興致,只希望今天四郎的這把老骨頭能撐著他一會兒,不叫他早早的就被顛下馬了。”

楊材躺在躺椅中,有陽光灑在他的腿上,他整個人仍舊沒動,只是懶洋洋的道:“你這世家子弟中馬術最精的小霸王都能在自家馬場跌下馬,那我這把老骨頭即便跌下馬也沒什麼好羞恥的了。”

傅瑜被他噎了一下,但也不好明說,遂只能扭頭看向馬場,此時賽馬的眾人正加快了速度,似在做最後的衝鋒,為首的白馬紅衣仍舊是鄭四海,他身後的王武韜緊隨不捨,落後兩人幾步的是身姿纖細的盧庭萱,她已快被身後的一匹黑馬漸漸追上了。馬場上塵土飛揚,但傅瑜身居高臺,將這“戰場”看的一清二楚。

楊材眯著眼睛道:“看來這盧五娘子怕是贏不了那個賭注了,不過她一個區區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竟然能夠在一干在馬背上長大的世家子中衝進前幾,也委實不錯。”

南陽在他一側的躺椅上坐著,扭頭問:“你也覺得盧五娘子馬術不凡?”

楊材眯著眼懶洋洋道:“在女子中算不錯的,但和五娘你比起來還是不行,畢竟太稚嫩了——話說你們兩個排行都是五,看來這是個神奇的數字,我決定了,我回府就去試試我五女兒的騎術。”

南陽又問:“四哥,你口中說的賭局是什麼?”

楊材道:“不過是這些小輩們隨口定的一些承諾罷了,也就玩玩而已。”

傅瑜沒理會他倆,他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馬場上的盧庭萱,想著馬術比試、賭局,總覺得這一幕隱隱有些眼熟,但他腦海裡又實在沒什麼印象。

初夏,烈日當空,馬場上灰塵滾滾,有凌亂的馬蹄聲傳入耳內,讓傅瑜愈發燥熱,他的目光帶著疑惑掠過奪魁的鄭四海和緊隨其次的王武韜,緊緊地定在了此時正爭奪第三的盧庭萱和楊清身上。

騎著黑馬的少年郎,是乾容王的嫡幼子楊清,也是常跟著楊材和南陽長公主玩鬧的一個宗室子弟,不過他的玩鬧都是些小打小鬧,遠沒有混出霸王名稱的傅瑜來的大。

楊清的騎術一向不錯,方才他讓了盧庭萱幾息,本來也是想看看她最後會提出個什麼樣的要求來的,只是他方才從南陽和傅瑜的面前衝過去的,他便改變想法了,怎麼能在傅瑜這小子面前輸給一個女子呢!他這般想著,便狠狠的抽了一馬鞭,胯.下黑色的馬兒嘶鳴著用力向前一衝,他已是穩穩地和盧庭萱並駕齊驅了。

楊清側頭,他對著盧庭萱笑了一眼,正好看見那張略顯稚嫩的美麗臉蛋兒也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不過一眼,她的目光就如一汪會吸引人犯罪的深泉,讓他整個人都愣了一下,緊接著,他看見這雙美麗眼眸的主人眼中閃過一抹堅毅和決絕,她伸出右臂,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隨後抽出固定頭髮的金簪,她閉眼,似乎下定決心般,右臂一落。

一聲馬兒的嘶鳴聲響起,楊清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著左側的盧庭萱的馬兒已是一騎絕塵而去,留給他的只有還插在馬屁.股上的那枚金簪和落了她滿背的烏黑長髮。

金燦燦的髮簪在棗紅色馬兒的屁.股上一顫一顫,宛若在他心頭緊跟著一顫一顫,來不及大喊救人,他右手馬鞭落下,整個人已是向前猛衝。

電光火石間,戰局突變。

就連高臺上一直觀測著戰局隱隱猜出這場比試結果的傅瑜也是一愣,但隨即他就反應過來了,他大聲道:“盧五娘子的馬兒發狂了,快救人!”

他話音剛落,一旁久待於此的馬師立馬隻身下場,吹響了脖子上的口哨,又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旗子。

南陽看著底下的場景,也是站起身來,她大聲道:“楊清這小子瘋了嗎,好端端的幹什麼往前衝啊,難不成他還想去救人不成?”

傅瑜皺眉道:“我下去看看情況。”

一紅一黑兩匹馬的速度越來越快,此時已是衝過了終點線,卻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連鄭四海和王武韜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兩人騎著馬從背後兩側包抄,看來也是想救下盧庭萱。

此時馬場上蹄聲陣陣,灰塵滾滾久久不散,馬場上的人都揪起了一顆心。

漸漸的,棗紅色馬兒在哨聲安撫中已是漸漸的慢了下來,後面黑馬快速趕上,不知何故,棗紅馬兒仰頭又是一陣嘶鳴,緊接著,剛下了高臺的傅瑜就看見楊清起身猛地一撲,將盧庭萱抱了個滿懷,而後兩人從馬上滾了下來。

兩人墜馬,在一片黃沙漫天的馬場上狠狠地滾了幾下,傅瑜隱隱聽見有楊清的呼痛聲,但他此時已是分不開精力去管這兩人了,因為發狂的棗紅色馬兒已是直直地朝著他奔了過來。

他此時正站在高臺下方一側的入口處,他身後就是馬場外面,那棗紅馬兒吃痛,此時已是嘶鳴著朝出口的方向奔來,傅瑜皺眉,側身閃躲,棗紅馬兒從他身側帶起一股勁風衝出了馬場,只餘一地滾滾塵埃。

他看著不遠處躺在地上抱著無法動彈的兩人皺眉,正要向前走去,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叫聲,隨即,他轉身就向馬場外跑去。

馬場外圍種了一圈白楊,此時正在夏風中發出“嘩啦”的聲響,應和著蟬鳴以及女子的叫聲一齊衝入他的耳內。

“娘子,你還好吧?”一聲青衣襦裙的空青擔憂的問,她彎腰扶起跌落在一旁草地上的人。

帶著淺白紗巾的幕籬已是散落在地,一身鵝黃.色襦裙的斐凝跌倒在地,她側對著傅瑜,姣好的側臉白皙,沒有珍珠的雍容,沒有脂粉的滑膩,而是帶了絲白雪的蒼茫白皚,她身姿窈窕,裹在鵝黃.色衣裙下的細腰似乎不能一握。

不過幾日未見,她似乎又清減了些許,傅瑜這般想著,已是悄悄的隱了自己的聲響。

空青道:“方才那馬突然跑出來的時候,您本來可以躲開的,但您到底在想些什麼,竟然在那個時候發愣?”空青責備著,但語氣口吻裡是滿滿的擔憂,她扶起斐凝,又彎身將她衣裙上的草屑細心拂去。

斐凝低頭,沒有說什麼,空青又問:“娘子是不是還在擔憂親事?沒事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

她話還沒說完,已是被傅瑜身後馬師的哨聲淹沒了,兩人一愣,都側頭看向傅瑜的位置。

傅瑜木著臉,他看著馬師誠惶誠恐的從馬場跑出來,焦急的對著自己行了一禮,而後向著馬廄的方向大步跑去了。

斐凝已是收拾好了自己,她站在那裡靜靜的看了傅瑜一眼,隨後扭過了頭。空青彎身撿起地上的幕籬,想要去看斐凝,卻見她遙遙的對著傅瑜行了一禮。

兩人蓮步輕移,直直地向傅瑜走來,傅瑜看著斐凝平靜的臉色和幽幽的目光,不知怎的心下一陣緊張。近了些,傅瑜聞到一股清幽的蓮香撲面而來,他躁動的心微微平淡了些,他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見斐凝目不斜視的路過了他,直直的走進了馬場。

跟在她身後的空青回頭,瞪了傅瑜一眼。

傅瑜訕訕的收回已經伸出去的手,有些懊惱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胸膛,這才跟在他們身後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