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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第54節

雖然掛了名號,可實際上傅瑜卻沒做什麼, 太后回宮的日子有欽天監測算,回宮鳳駕和儀制有禮部和宗人府扯皮, 安保有皇城禁.衛軍, 總的還有牟足了勁想要出頭的六皇子楊沐在一旁天天看著。

傅瑜能做的,也無非就是刷了臉, 和南陽長公主在一旁喝茶, 看著六皇子楊沐急的嘴唇冒泡。

楊沐著急, 匆忙定了一個好日子,就定在九九重陽節,正好和傅瑜二十歲生日在同一天。公卿之後的冠禮,多十五六歲就祭祖成了,雖然傅瑜早在上摺子立了世子後就舉行了冠禮, 但二十歲生日還是不同凡響, 他早決定了要在府中和父兄同慶,晚間還約了三兩好友拼酒, 如今卻全沒了。

九九日, 秋高氣爽,傅瑜被折騰的五更天就忙起了, 他帶人到城北候著。城北早有宮人內侍和禁.衛軍在那等著, 看他們準備齊全的樣子, 只怕一整晚都沒歇。等了沒多久, 就見著一身騎裝的南陽打馬過來了,她少見的沒有帶著公主鳳駕和大批宮人,只隨身帶了幾個騎馬的侍衛。

南陽打馬過來,見了傅瑜,驅馬向前,停在他身側,輕聲問:“等了多久了?”

傅瑜回:“沒多久。”

二人又等片刻,就見著一身皇子親王冠服的楊沐慢吞吞的騎馬過來,他騎著高頭白馬,精神看起來有些亢奮,見了傅瑜和南陽,僵硬的身軀舒緩不少。

眾人互相見了禮,一旁欽天監監正說了吉時到,眾人就在雍和王楊沐的帶領下朝著城北玄道觀而去。

前有皇城禁.衛軍開道,雍和王騎馬在前,傅瑜和南陽緊在他身後打馬跟著,三人身後緊跟著的是四馬車架,說是車架,其實也可稱是一座移動的奢華厚重的小房子,兩旁又跟著數十個斂息低頭的宮內內侍,後頭緊緊綴著一長串望不見盡頭的守衛軍。

以這座金燦燦的四馬車架和傅瑜三人為中心,前後簇擁著的守衛軍和宮女內侍外加奴僕,算起來有五六百之多。

聲勢浩大。

晨光微熹,天色漸白,傅瑜一行人走的慢,直至日頭出來,天色大白,他們才慢慢到了城北郊外的玄道觀。道觀正門大開,三人下馬,步行進去。

一眼望去,著甲冑的禁.衛軍肅容持甲,暗紅袍服的內侍斂容叩拜,唯獨不見青衣道袍的道士。

一旁有一年邁老道領著三人去了正廳候著,面容平淡,言辭不卑不亢,讓三人在此等候,說罷就離去了。

三人來拜訪長輩,無茶無座,只得站在原地候著。

等了片刻,日頭漸高,楊沐來時水米未進,此時已有些渴了餓了,他心下急躁,悄聲問身側的南陽:“姑母,您看咱們什麼時候能見著祖母?”悄聲的溫言細語,端的是脾氣好的模樣。

南陽只凝聲道:“等著便是了。”她頭也未轉,身形絲毫未動,端莊肅容的模樣一別往日。

傅瑜在一旁默不作聲,想著自己三個在這邊等著貌似有點傻,又暗自慶幸他來時已填了些茶水糕點,不然此刻怕是要和雍和王一樣肚內唱空城計了。

又等片刻,眾人才見著方才的老道來稟:“雍和王殿下,長公主殿下,世子爺,觀主有言,讓您前去宅院相見。”

眾人去往傅太后常待的煉丹的地方。

甫一進去,就見著院中桂樹青蔥,空中煙霧繚繞,隱隱瀰漫著一股丹砂味,著實不好聞。

楊沐皺了皺眉,傅瑜和南陽長公主也皺了皺眉。

房門被推開,走出來的是兩個梳著道士髻的小童,天庭飽.滿臉色紅潤,長得跟福娃娃似的,恰是一對金童玉女。隨後走出來的一人,身形瘦削,寬大的青袍空蕩蕩的掛在身上,容長臉,雙眸微眯,有些皺紋的臉上依稀可見年輕時明媚的容顏,是傅家人的長相。

傅太后一出來,傅瑜三人便見禮。

她身形未動,臉上也神色淡淡的,瞧不出什麼來,只將手攏在長袖裡,淡淡抬眸問:“今日大張旗鼓來,所為何事?”

雍和王頓了下,扭頭看著南陽長公主。

南陽長公主身為長輩,又身傅太后小女兒,此時很自然的走上前去挽上她的臂膀,暖聲道:“母后,阿潯得了個女兒,小巧可愛極了,您一向疼他,這也該回宮去看看那孩子才好。”

傅太后臉上柔和了些許,她轉頭看南陽,眉眼溫柔。南陽又將中秋節宴上的事情慢慢道來。

一時靜謐,傅太后的眸光沒有看著雍和王,反而投向了傅瑜。

傅瑜在一旁站軍姿,神色淡然,只一雙手在身後緊緊捏著,心頭萬般思緒。

傅太后向傅瑜招手,眉眼間是往日的溫和笑意,輕聲道:“阿瑜今天也過來了?可巧今日是你生辰,何苦沒在家裡和你父兄聚著,也沒去外頭找你那些朋友,反而來了我這兒?”

“姑母還記著我的生辰!”傅瑜略帶喜意道,向前走了兩步,只想起還有雍和王在一旁受著冷遇,到底沒走到傅太后身旁去站著。

傅太后溫聲道:“你如今也是到了弱冠之年,二十歲的生辰不同往日,當是重事,我早叫人備了禮,本是今日給你送過去的,你今天來了正好,也可一併拿回去了。”

傅瑜忙拱手謝恩,行的是晚輩謝長者賜的禮,卻不是君臣之禮,傅太后一向待傅瑜這般,並不看重什麼君臣有別。

三人和樂融融的,只腹內空空的雍和王在一旁乾瞪眼。

傅太后目光最後才看向他,緩聲道:“老六,你是代父代兄來迎吾進宮?”她說的是進宮,而不是回宮。

三人聞言,皆是心下一凝。

雍和王楊沐收斂了眸中臉上的思緒,只笑著過來,他長得英俊,此時溫言暖語,又兼長身玉立,良好的教養顯露無疑,端的是一派光風霽月。

“小六有些日子沒來給皇祖母請安了,皇祖母可還安好?皇祖母在道觀清修多年,少有兒孫承歡膝下,前些日子皇兄得女,父皇有感,深感無法敬孝於前,私下多有感懷。只父皇政務繁忙,皇兄身子不適,唯小六清閒,願代父代兄來迎請皇祖母回宮奉養。”

一語畢,眾人都看著傅太后。

她方才還有些溫和柔.軟的眉目漸漸收斂起來,她斂容,神情淡淡,只眉眼間的細紋依稀可見多年的厚重威嚴。

“讓你代父代兄來迎吾,又讓五娘和傅二前來,倒是好,”她輕聲道,“這是篤定了吾定會進宮麼。”

此言一出,傅瑜便覺這趟差事要完。

“你回去告訴他,吾在這清修多年,依山傍水而居,朝飲晨露暮賞流星,於修行一道頗有感觸,如今實在無法棄道還俗。”

雍和王抬眸,向前一步跪倒在地,傅太后抬手製止他,又道:“莫要再勸,吾心意已決。若他再逼迫,少不得……”未盡之語,讓人膽寒。

“你也無需擔心這趟差事沒做好,回去惹怒了他,有南陽和傅二在此規勸。”傅太后說完,抽出南陽攙著的胳膊,只轉身沿著長廊走了。

南陽長公主輕呼一聲母后,抬腿追上,兩個小童橫在道上,忙搖頭制止:“諸位請回吧,真人要去修行了。”

南陽長公主這才沒追上去,只一回頭看著傅瑜,隨口道:“阿瑜,你方才怎麼也不說一句話,勸勸她也好啊。”

傅瑜苦笑道:“姑母自有她的意思,咱們做晚輩的,怎好忤逆長輩的意圖。”

似經他提醒一般,方才還有些萎靡不振的雍和王倒是拊掌道:“看來還是世子說的對,皇祖母是長輩,咱們這做晚輩的,也不好忤逆了長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