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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第67節

冬日的夜,外間寒風凜冽,馬車內卻灼熱的很。

酒意上頭,鼻尖幽香更深了些,情不自禁的,傅瑜低頭,彎了腰,微微鬆開掙脫著的斐凝,將有些滾燙的頭顱枕在她肩胛處。頭枕在微涼絲滑的布料上,彷彿臉頰上的燙意都能消減了一些。

斐凝掙脫開來,她拿手輕推傅瑜,沒推動,低聲柔喚:“阿瑜?”

傅瑜從鼻腔裡發出悶悶的應聲,身體卻沒動,仍舊是頭枕著她的肩窩,兩臂微摟著她,靠在馬車壁上,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彷彿是睡著了般。傅瑜的鼻息噴在斐凝的頸上和耳後,溼熱的,滾燙的。他無知覺的蹭了蹭腦袋,低聲喊:“阿凝、阿凝。”

他低聲喊她的名字,短短的兩個字在唇齒間來回,似含了千般情意,帶著酒意的輕哼似含了萬般繾綣。

斐凝看不清他的面容,卻把他的囈語聽得一清二楚,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心中破芽而出。

傅瑜終究還是喝多了,這般環著,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他也有些不知足了。箍在腰間的手臂越收越緊,傅瑜滾燙的鼻息噴在斐凝耳後,他有些難受的磨蹭著頭顱,在斐凝的肩處和耳旁來回的輕聲喚她的名字,另一雙空閒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斐凝掙脫不得,兩手環在胸|前,壓在傅瑜的胸膛前,微微側開了頭。

“阿凝。”傅瑜昂首,在她耳畔輕聲喊她的名字,柔情萬千,繾綣如斯,有些迷醉,有些壓抑。

鼻腔內滿是冷冷的幽香,他搖著頭,滾燙而微張的唇不小心觸到一塊微涼的東西,他的手從斐凝手中抽出,不受控制地沿著胳膊向上。斐凝終於是忍不住了,她猛地轉頭,在傅瑜耳畔冷喝一聲:“傅二!”聲音泠然,如山泉小溪順流而下,卻更似冬日的雪,帶了些酷寒的冷意。

傅瑜打了個激靈,酒醒,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猛然抬起頭,雙臂有些無措的停在那裡,隨後被斐凝扳開。他想要上前握她的手,卻又躊躇著,只能巴巴的看她。

光線投在傅瑜的臉上,或明或暗,把他看向斐凝的目光投射的一清二楚,他神情怔忡,雙眸怔然,此時正巴巴的看著斐凝,整個人看起來倒不像是方才的意亂情迷或是酒醉的模樣,反而像極了一隻主人拋棄的小狗。

斐凝卻是隻伸手拉了拉肩膀處滑落的衣襟,正襟危坐,看也沒看他一眼。

“阿、阿凝,我喝醉了,”傅瑜企圖靠近她,屁|股往前挪,“我錯了。”即便是藉著醉酒,他也不該冒犯的,這是他的承諾。

傅瑜愛斐凝,所以酒醉之後佳人在懷意亂情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又不是柳下惠,不可能放著愛慕的姑娘不動,可他更視斐凝為妻,所以時時刻刻重視著他對斐凝的每一句話,不敢有違她的意願。他愛她,更敬她,不敢在人前有絲毫冒犯她。

“我,我下車。”傅瑜吐氣,悶悶道,連披風也沒拿,徑自掀了轎簾,叫停元志和馬車伕,跳下了車轅。看了眼載著傅驍的馬車,又回頭看斐凝坐著的馬車,傅瑜心下猶不放心,細細囑咐了一番,看著兩輛車緩緩的沿著大道駛離,這才帶著金圓和元志,頂著冬末的雪,拐進了一旁的小巷。

他沒有看到的是,其中一輛車的窗,被微微的掀開了一角。

冷風一吹,有簌簌的雪從空中落下,乾乾淨淨的石板路上已是慢慢的積了一層雪籽,被打溼了,深夜路滑的很。冬夜寒風,方才心間的旖旎情思在寒風細雪中慢慢消融,滿身滾燙的熱意在風雪交加下漸漸染上一絲寒意。

酒醒了。

傅瑜走在前頭,金圓和元志跟在他後頭。金圓看他的模樣,皺眉問:“郎君,下雪了,您下車怎的也不帶件披風?”

“趕得太急,忘了。”傅瑜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從前頭傳來,他又問:“他到哪兒了?”

金圓忙道:“前一個衚衕口剛傳來的訊息,說是到九尺巷那邊了,咱們的計成了,是一個人來的。”

傅瑜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來。他心下嘆息,不曾想,原來自己也會成了這般一個擅用陰詭之計的小人,只不過,這人已經觸到了他的底線,他若再忍下去,只怕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因為心中裝了事,所以傅瑜的步伐很快,他領著金圓和元志在小巷中穿梭,七拐八拐的,抄了近路,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九尺巷。不同於前邊朱雀大道上此時的車水馬龍,九尺巷靜謐幽深,在雪夜中彷彿望不到盡頭的長巷似擇人而噬的巨獸,在夜間幽幽醒轉。

未行的幾步,就見一個眼熟的微胖人影在前頭招手,雪越下越大,那人披了一身深色的毛斗篷,滾邊的狐狸毛上沾了些雪籽,微微消融。傅瑜快步趕過去,就見了兩個府丁腳旁趴著的一個人型大袋子,麻做的布袋,摸起來粗糙的很,未扎的一頭,隱隱露出一塊月白色的袍角,在昏暗的月光下隱隱閃著光澤,一看就價值不菲。

王犬韜沒有出聲,傅瑜也沒有出聲,幾人只做了幾個手勢,隨後看躺在地上的人影。一個家丁張口,將拳頭往嘴裡放,傅瑜便知這是塞住了嘴的意思,當下也不再說什麼,只擺了擺手,微蹲,在估摸著是虞非晏頭部的地方,微俯了身。

一種做壞事的刺激感讓傅瑜的腎上腺激素暴增,他的心撲通的跳的很快,眸光微閃。

說不清的情緒在心間縈繞。

虞非晏畢竟是書中的男主角,自是不同凡響。傅瑜自認普通人一個,便是家大業大,幼時也曾與這人齊名,可多年來的紈絝行徑和原書劇情的走向,都讓傅瑜在面對虞非晏的時候,心裡頭或多或少都有一點敬畏感、自卑感,所以他知曉了劇情後,採取的也是能交好就交好,能躲避就躲避的法子。甚至在虞非晏沒有放棄斐凝的情況下,還能放下心中的結締,願意化干戈為玉帛,湊合著原書的男女主虞非晏和盧庭萱兩個人,可千不該萬不該,虞非晏竟是痴迷自此,也是無恥自此。

心裡頭念著白月光斐凝,手邊放不下美人硃砂。何況這美人硃砂是倒追的他,他心中對白月光一般的斐凝更是放不下手,屢次三番試探著傅瑜的底線。

誰的性子也不是水,傅瑜自幼也是金尊玉貴的長大,更不是泥做的性子。

虞非晏這行為,放在他人眼裡,許是深情不悔,痴迷至此。平時無事,自是個端方君子,可見了她,竟是自幼所學的禮義廉恥也全拋在腦後,只心眼裡都在看著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許是都叫囂著,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去關注她,去想她所想,感她所感,喜她所喜,悲她所悲,甚至還會想,她的身邊人將待她如何,她的身體不好受了風寒該如何,她愛吃什麼糕點,愛看什麼書,愛做什麼打扮……

可,佳人已為他人婦,傅瑜如今就是這佳人夫,他的妻子,合該由他去敬去愛,去想她所想,感她所感,與她同悲,同喜,同樂。虞非晏這行為,在傅瑜眼中,就是赤|裸裸的肖想她的夫人。

誰又能料想的到,那般光風霽月的人物,也是個欲奪他人妻的匪人。

壓低了聲線,傅瑜一手摸著喉結,一手去觸虞非晏的頭顱。摸到他的頭顱,傅瑜把他的腦袋掰過來,耳朵正對著傅瑜的臉,傅瑜壓低聲道:“……虞非晏。”來時的路上,他還在想,自己要用最惡毒的話來攻擊虞非晏,可直至此時,傅瑜還是沒能說出口,只冷言冷語的喚他的名字。

不同於喚斐凝時的繾綣溫柔,此時的傅瑜,宛若喚著仇人的名字,惡狠狠地,後槽牙用力的咬著,這三個字,似乎是從寒刀下硬生生逼出來的一般。

虞非晏的身子微動了動,並不是瑟瑟發抖,而是吱吱唔唔著說了幾句,只不過看沒人理他,又放棄了。他自有傲骨,從不曾向誰求饒,即便是處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是見談判無果後,微微拱了拱身子,護住了要害。

若不是,若不是傅瑜沒有愛上斐凝,更沒有娶她為妻,也許,虞非晏這般的人物,傅瑜是樂意與他為友的。一直以來,原書男主在傅瑜心中一向是傅瑾和梁行知這般風光霽月、胸有溝壑的人物。但。

傅瑜起身,腳下猛然使勁,直直地衝著底下人的胸膛踢去,一腳將他踢翻,向後滑了幾步,重重地撞在堅硬冰冷的石牆上。

一旁的王犬韜等人被這變故驚得一愣。早在傅瑜偷偷吩咐他們使計引出虞非晏,再把他蒙了眼睛塞了嘴巴套進麻袋裡的時候,他們就預料到了會有此種情況,可誰也沒料到傅瑜竟是一句話不說直接開踢,還踢的這般重。

虞非晏的悶哼聲格外醒目。

傅瑜向後揮手,元志和兩個府丁自發向前,拳腳相加。他們都是府上受過特訓的人,知道怎麼在不傷人根本的情況下,給人以最痛的享受。

虞非晏許是咬緊了牙,連悶哼聲也沒有了,也許是被打暈了。

不管哪種,傅瑜都沒叫停。

約莫半晌茶的時間過去,王犬韜在一旁有些急了。兩人以前雖是過的紈絝子弟生活,但套麻袋揍同身份的人這種事,倒還真沒做過,此時偷偷摸摸的做,除了一種刺激感,更多的是緊張感了。

傅瑜揮手示意元志等人停下,傅瑜又蹲下去,伸手在麻袋上摸來摸去,直至摸到虞非晏的頭,感覺到他扭動掙扎的動作,傅瑜微微一笑,啞聲道:“你們到巷子口等我。”這說的是王犬韜和元志等人。

王犬韜、金圓和元志雖有些遲疑,但見傅瑜的動作,還是出去了。

幽深靜謐的小巷子裡頓時只有傅瑜一個人,哦,還有躺在雪地上,渾身冰涼,狼狽不堪的虞非晏。

聽著腳步聲遠去,許是知道這個時候只有兩個人了,虞非晏的聲音突然從麻袋裡幽幽傳出來:“你,你嘶……”許是扯到了嘴角的傷口,虞非晏深吸了一口氣。他繼續道,用篤定的口吻說:“你是傅瑜!”

傅瑜對他猜出是自己,沒有什麼疑惑,畢竟是原書男主,他也沒想過這次的事情能瞞過去。

“你、你何苦如此?”虞非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