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第71節

※※※※※※※※※※※※※※※※※※※※

第99章 多事

最後, 當然也不可能讓傅瑜去色|誘。

他先是和傅瑾、斐凝商量對策,後面又找了梁行知,最後又找了朱然朱焦師兄弟。

傅瑜自覺計劃一流。

二月初七的日子, 春日正好。

傅瑜把藩國的事情交代清楚後回刑部衙門上工,許久未來, 見了自己常坐的位置和窗前的一株八月桂, 倒是少有的親切。他先與同僚聊過幾句,正要往庫房裡走去搬卷宗, 誰料同僚一把拉了他, 輕聲道:“可別, 傅二,今日是新侍郎上任的日子,合該聽訓的。”

傅瑜一愣:“新侍郎?原先的劉侍郎和王侍郎怎麼了?”

同僚道:“是王侍郎,他被革職了。聽說陛下親自指派了一位戶部的梁方司過來咱們衙門,也不知戶部的人過來刑部幹嘛, 這查賬跟辦案能比麼?也不知是哪裡刮來的風, 近些日子以來聽說上面可不太安寧,傅二, 你是國公世子, 難道也沒聽出什麼風聲嗎?”

傅瑜只以為他是要說奪嫡已定的事,但此事怎麼好和同僚細聊, 只能搖頭。同僚繼續搖頭嘆息道:“還不是李御史又掀起來的一陣腥風血雨。前段日子有好些個御史參了寧國公呢, 李御史參的是寵妾滅妻。這事嘛, 大傢伙也都懂, 一般是不舉不究。可這下參的可好,寧國公被革職回府養老了!”

傅瑜在一旁神色淡然,可止不住嘴角的略微抽搐。

同僚繼續道:“李御史可算是又有了一項政績哇,這下可好,專逮著寵妾滅妻參。王侍郎就被他參了,聽說是發配到某個西南小縣去了……按理說,這寵妾滅妻著實是不該,畢竟治家不齊何以為官,可這風颳的也未免太猛了,都吹到咱們這小衙門了。”

傅瑜心道,要按寵妾滅妻最嚴的,難道不還是龍椅上那位,雖然妻子早逝了,可她活著的時候可沒少受寵妃的氣,死了兒子還要受寵妃兒子的氣呢。不過傅瑜也沒那個膽子背地裡吐槽建昭帝,雖然坊間小民常有此傳聞,但傅瑜是靠建昭帝吃飯的,倒不好說他什麼,只也罕見的吐槽了一句:“那照這麼說,章金寶還算個有良心的了。”

同僚的八卦之心比他還高,當即拍手,笑道:“傅二郎君也聽聞這件事兒了啊,聽說章家郎君鬧著要扶正一個姬妾,拒娶高門女呢!”

“叩叩”兩聲輕叩門扉的聲音響起,傅瑜兩人忙回身,就見青衣官袍的直屬上司王方司面色不善的看著他們二人,他身後還跟了一身淺緋色圓領官袍的梁行知。王方司神色不善道:“上衙時間不做工,閒聊些什麼坊間傳言?”

末了,王方司又介紹身後跟來的梁行知:“這是新來的梁侍郎。”

傅瑜兩人拱手見禮。他是萬萬沒想到,空降來的刑部二侍郎之一的梁侍郎居然會是梁行知。他不由得心裡吐槽,自己能升任如今從四品的職方,有前段時間跟著朱然查大案蹭的功勞,但更多的還是建昭帝為了安撫傅家。他原本以為自己這走了後門坐火箭的升遷速度就足以嚇住很多人,沒想到還是一山更有一山高,梁行知這個名副其實的狀元郎才是真正的青雲直上。

梁行知新官上任三把火,火燒的還挺旺,末了讓傅瑜把整理過的卷宗搬到他屋內。傅瑜苦哈哈的整理了一上午,進屋時,見梁行知饒有閒心的給自己泡了杯減乏的茶。

傅瑜接了茶水笑道:“我這還沒恭祝梁兄高遷呢!”

“梁兄年末還在戶部呢,怎的這麼快就到刑部了?這是打算把六部都輪個遍嗎?”傅瑜問他。他這話問的也巧,官場有個俗套的規矩,就是你想做閣老僕射那樣的百官之首,除了一甲出身,六部也都得輪一遍,梁行知如今看起來就是朝著這方向發展的。

梁行知淡笑道:“不過是原先的王侍郎被革職了,我向來無事,便被調過來玩玩。”

傅瑜在刑部也待了大半年,因著安國公這座大靠山,將刑部裡面的幾個人家世親緣師徒情分倒是摸得透,也不藏私,撿了要緊的說與他聽,末了又囑咐道:“刑部衙門的水可不淺,我要不是有勳貴子弟的身份遮著,怕也要被人打壓的。梁兄自己注意點,可別遭了小人的道兒。要萬一真有什麼拿不準的事,只管到府上找我,我不行,阿兄自是有本事,咱們幾個人的腦子還怕想不出一個法子來了。”

傅瑜說著,一抬頭,見了梁行知端茶的骨節分明的手,訕笑著又道:“我這是以己度人了,梁兄能在翰林和戶部青雲直上,想來定不是我傅二這般的,我這樣說可是埋汰梁兄了。”

“傅二,這就是你不會說話了,要不是我知曉你的秉性,也要被你這唇舌氣著了。”梁行知笑道。

傅瑜自知失言也不好再說,只能生硬地轉換了話題,問他:“梁兄,今天可就是元都公主出城打馬的日子了,我們那計劃行的通嗎?要知道,我自小就沒聽說過永安方圓百里的山頭有什麼打家劫舍的。這可是皇城腳下,就算真有什麼匪人,也要早叫禁衛軍給收拾了,哪還輪得到江湖人士出手啊?”

梁行知自顧地翻著傅瑜搬來的卷宗,他低垂的眼簾顯出狹長微曲的睫毛,在窗邊陽光下灑下一圈陰影,他沒抬眸,只淡淡道:“既然是朱家兄弟找來的人手,你便是不信他們,也該信你阿兄的眼光。”傅瑜沉聲道:“阿兄的眼光我自是信的,只不過這計劃太冒險,我心裡有些不安。”

梁行知抬眸看他,這次他神情緩和許多,道:“傅二,回府等訊息吧。”

斐凝去赴友人的詩會,下衙後,傅瑜攜了金圓和元志在永安最熱鬧的平康坊的一家小茶館裡飲茶。周圍人多,而且不管什麼階層都有,環境嘈雜,傅瑜也不以為意,只靜靜地聽周圍人的吹噓。

平康坊這種小茶樓和小酒坊,一向是坊間訊息流傳最快也最多的地方,傅瑜以前就常在這裡聽八卦了,能聽到各府乃至宮內的桃色新聞,當然,彼時聽得最多的還是章金寶和他自己的。

“聽說塞北的淮陽長公主又拉了幾車貨給南陽長公主,我家隔壁老王的內侄子親眼看見的,好傢伙,那滿滿當當的三大馬車,堆的全是些好東西!”

“你們說這些公主平時吃的穿的都用些什麼東西,怎麼還要從那麼遠的地方拉過來?”隨後就是幾人吹噓在富貴人家的見識,傅瑜瞥了眼,又去看別處。

“章僕射家又出事了!”

“啊?那不就是前些日子他兒子的小妾跟人私奔了的章府嗎?這次又是什麼?”

“聽說章僕射的獨子章金寶郎君為了個樓子裡的姑娘要死要活,這次險些上吊了,要非她不娶呢!”識趣的幾個老客互相對視一眼,互相哈哈大笑起來,後面再說的就是些馬賽克的東西了。

“什麼樓子裡的姑娘,是安娜寧教坊的胡姬羅珊娜,你們是沒有看見,去年的這個時候,就在明鏡湖畔,那個胡姬被章家郎君逼得跳湖了!”這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章金寶最近被羅珊娜迷得徹底,章府上下都被御史彈劾的厲害,其中有傅瑜推波助瀾,但更多的還是看不慣章僕射、章妃和六皇子的一群人。落井下石的朝廷官員不少,章僕射自顧不暇,又還要被不肖的獨子章金寶氣得夠嗆,恍然間像是老了十幾歲似的,這個年過的實在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章金寶這段時間也消停了不少,不敢再隨意出門亂咬他人,更不敢找傅瑜的麻煩,傅瑜一下子都覺得耳邊清淨了很多,天天氣順的,都不知今宵是何年了。

傅瑜聽到這裡,也不免問身旁的人:“金圓,最近章金寶在做什麼?”

傅瑜和章金寶有隙已久,自然會吩咐身邊人盯著些他的動靜,不知道他私下裡做了什麼,但他每日裡去哪裡遊玩又鬧出了什麼事情還是知道的。金圓當即道:“郎君,章家郎君這個月都在府上,不過今早倒是有人回稟,說是今天早上帶著羅珊娜去了西郊跑馬。”

“真是難為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帶著羅珊娜出去跑馬——等等,你剛剛說去哪裡跑馬,西郊?”傅瑜一驚,隨後又沉下心來,章金寶帶著羅珊娜去西郊跑馬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年前傅瑜去鄭四海新馬場的時候還碰見了她們一次呢,可不知為何,傅瑜此時想起這事總覺得心下不安的很。他只以為是因了元都公主今日也是帶了人馬——她身邊的那個婢女和兩個小廝自是常跟著的,去鄭四海的馬場裡跑馬打球,所以他對元都公主的這事有些心焦罷了。

只可惜,他沒能親自看見今天的這齣好戲。傅瑜心想。

他又靜坐了一會兒,及至有人在茶館裡進進出出,喝茶聊天的人說的八卦就變了,這次說的是百業公主的事情,一個走販打扮的男子拿袖子抹了滿頭的汗,一口飲盡大碗的冷茶,唾沫橫飛:“好傢伙,我剛才才從西城門回來,那裡可是出了大事啊!聽說番邦來的一個公主,在郊外被人劫了!”

“喲!這賊人膽子可肥,皇城腳底下,也敢動手的啊!”

“肯定是西山那群土匪做的,他們年前就放出話來說要幹一票大的!這下好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公主身上,還不被削皮挫骨?”

“一看你訊息就落後了吧,年前西山那群人就被抓到了,不是什麼土匪,是江湖人在上面切磋擾民呢,早叫禁衛軍全抓了,現下還關在刑部大牢裡頭呢!”

又有人反駁:“我聽著沒有全部被抓,還有一兩個逃了的,聽說和義勇候府有那麼丁點關係……”

再後面的,傅瑜就沒聽了,他輕輕地擱下手中的茶盞,一甩衣袍的尾,抬腿往外走,元志緊跟著他,金圓在身後掏出碎銀子放桌上。傅瑜打馬帶著兩人回府,及至北街,突又轉了道,直接去了梁府,梁行知的府上——這還是建昭帝去歲賞賜的,不然在這寸土寸金的都城永安,以梁行知的家底想買套三進的宅子實在太難。

打馬至梁府,就見偏門靜靜地停了一輛青布馬車,馬車很大,實木厚重,帷布顏色深重,式樣簡單中卻透著一股奢華。若是別人,可能還認不出這樣眼生的馬車究竟是永安哪家貴人的,可傅瑜與她關係這般親近,怎麼認不出這馬車是她的。看馬車旁等著的幾個奴僕的神情,向來是等了有一會兒了。南陽長公主也當真是心急了,梁行知不過剛下衙門,她就急匆匆地上門求見。這般一來,饒是傅瑜心裡再擔心這計劃,也只能先回府,差人去朱然朱焦府上打聽打聽,也看看傅瑾知道些什麼訊息。

等傅瑜回府,斐凝已經先回府了,傅瑜把自己的擔憂告訴她,斐凝只道:“如果元都公主當真是阿卓娜公主,那她心機深測可見一斑,與其千方百計尋了機會去看她的胎記,還不如打她個措手不及,以力破局。況且,若她當真是阿卓娜公主,那日公主府杏園設宴,嚴四郎君和傅大郎都到場,以她的心智,難道當真看不出什麼端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