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所以”
“爱丽丝和克洛伊是假戏真做的母女。”邵庭轻声道,“但在一次次相处中,爱丽丝竟然慢慢当真了。”
“她拼命保护着无法饮用人血的克洛伊,把最好的都给她,将克洛伊真的当作她的母亲。”
“直到克洛伊受伤,她再也无法隐瞒真相,将你母亲的那部分魂魄还给了她。”
梅芙的眼泪再次涌出:“你的意思是,我母亲的记忆”
“被爱丽丝封存了。”邵庭点头,声音里带着无奈,“作为血族的克洛伊,只记得自己是爱丽丝的‘母亲’,连盖伦老师和你的名字都忘了。”
梅芙猛地站起身,声音里裹着刻骨的恨:“我要杀了她!这个偷走我母亲的怪物!”
“梅芙姐!”邵庭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指节都在抖,
“爱丽丝不是好对付的血族!而且达米安已经答应我,会看好她。”
梅芙愣住了,反手攥住邵庭的胳膊:“什么?”
“达米安说,他会守住克莱因古堡的边界,不会再让爱丽丝踏入人类领地。”
邵庭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尤其是在克洛伊恢复记忆之后。”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其实也是一种对克洛伊的保护,爱丽丝要是真闯过来,以盖伦老师对血族的恨,只会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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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怎么不算一种变相的保护她。”
梅芙的身体微微摇晃,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
她缓缓坐回树下,匕“当”地掉在落叶里,泪水无声地滑落:“所以我母亲这些年,一直以为自己是血族?并不是不想回来?”
邵庭点头:“是的,直到达米安帮她找回记忆,我们才明白了一切。”
夜风再次拂过,带起一片落叶,轻轻落在梅芙的膝头。
她看着那片枯黄的叶子,突然问道:“这些事情是达米安告诉你的吧,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邵庭沉默片刻:“因为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
“你的母亲没有抛弃你,她只是被困在了一场噩梦里。”
梅芙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落叶上,出细微的声响。
原来母亲不是忘了她,不是自愿留在血族里,她只是被困在了一场别人编织的梦里,连思念都被锁了起来。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不让她靠近壁炉旁的那把摇椅,说那是母亲最喜欢的位置;
想起每年生日,父亲都会在餐桌上多摆一副餐具,说那是给母亲留的;
想起自己第一次斩杀血族时,父亲摸着她的头说:"你母亲在天上看着呢,她一定为你骄傲。"
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一直藏在父亲的动作里,藏在日复一日的等待里。
而她没对邵庭说的是——她其实和父亲是同一类人。
刚才在门口看清那张脸时,所有“血族”“仇恨”“准则”都被抛到了脑后,第一个窜进心里的念头竟然是:我的母亲还活着。
如果真让她站在当年父亲的位置上,一边是“血猎必须斩杀血族”的铁律,一边是“只要妥协就能让母亲活下去”的选择,她大概也会像父亲一样,宁愿背着骂名,也要让爱的人活下来。
黎明前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夜的最后一丝黑暗。
“今天对不起,我一时心急说话不太好听。谢谢你给我讲的这些。”
梅芙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和草屑:“我们回去吧,邵庭。谢谢你把我母亲带回来。”
她的声音很轻,却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邵庭点点头,默默跟在她身后。两人踩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