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臣妾本不该擅闯朝堂。然事涉臣妾与烨儿清白,更关乎社稷安危,奸佞不除,国无宁日!臣妾斗胆,恳请陛下允臣妾自辩,并呈上铁证!”
她目光坦荡地看向皇帝,那份执着与无畏,让承宣帝心头一软,也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已非寻常后宫之争可比。他沉声道:
“准奏!你有何证据,呈上!”
曹贵妃站直身体,目光如电,直刺跪在地上的许敬宗:
“许敬宗!你说本宫构陷于你?那好!本宫问你,你指使太仓署丞王德贵、仓部司主事周安,利用其职权,在运往朔州的军粮中掺入‘腐骨泽’,使其霉变,继而嫁祸于本宫,可有此事?!”
“你指使李崇山,在朔州散播谣言,制造‘民怨’,污蔑承烨亲王,可有此事?!”
“你勾结突厥左贤王,泄露承烨亲王行踪,欲借突厥之手除之而后快,可有此事?!”
“你许诺李崇山,事成之后保其李家显赫,总掌北疆,分裂我大唐国土,可有此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许敬宗的心上,也砸在满朝文武的心上!
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条理清晰,显然掌握了大量内情!
许敬宗浑身抖如筛糠,嘴唇哆嗦着:
“没…没有!老臣…老臣冤枉!”
“冤枉?”曹婉儿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叠厚厚的纸张,“陛下,诸位大人!这便是承烨亲王昨夜星夜派人送回的,李崇山的亲笔供词原件!上面有他的画押手印!还有太仓署涉案人员王德贵、周安、许三等人的部分供词!他们皆已招认,是受兵部侍郎许敬宗指使!物证之中,更有许敬宗通过秘密渠道交给李崇山的‘腐骨泽’样品,以及李崇山与突厥联络的部分密信副本!所有证据,皆在此处!请陛下御览!”
内侍总管连忙上前,恭敬地接过那叠沉甸甸的供词和物证清单,呈给承宣帝。
唐太宗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越是铁青,呼吸越是粗重。李崇山的供词详尽得令人指,时间、地点、人物、细节,环环相扣。
王德贵、周安等人的供词也相互印证。那“腐骨泽”的清单更是触目惊心!而那份密信副本,虽非原件,但笔迹和内容与承烨军报中描述的完全一致!铁证如山,不容辩驳!
“砰!”唐太宗猛地一拍御案,震得案上文房四宝一阵乱跳。他须皆张,眼中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许敬宗!老匹夫!你…你好大的狗胆!通敌叛国!构陷皇子!栽赃贵妃!妄图分裂疆土!桩桩件件,罄竹难书!来人啊!给朕扒了他的官服,摘了他的顶戴!打入天牢,严刑审讯!给朕查!彻查!他的党羽,一个都不许放过!”
“陛下!陛下饶命啊!老臣是被冤枉的!是曹贵妃…是她伪造证据…”
许敬宗彻底崩溃,涕泪横流,挣扎着想要扑向御阶,却被如狼似虎的殿前武士死死按住,粗暴地扒去官服冠冕,拖死狗般向外拖去。他的哀嚎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许敬宗一派的官员们,此刻面如死灰,瘫软在地者有之,瑟瑟抖者有之,更有几个机灵的,已经开始痛哭流涕地叩头请罪,试图撇清关系。朝堂之上,瞬间一片肃杀。
曹婉儿看着许敬宗被拖走,心中积压的巨石终于落下,但身体却微微晃了一下,连日来的巨大压力让她心力交瘁。
她强撑着,对着唐太宗再次行礼:
“陛下圣明!奸佞伏诛,社稷之幸!然朔州此刻正遭突厥精骑猛攻,烨儿独守孤城,危在旦夕!恳请陛下援兵!”
唐太宗此刻对曹婉儿和承烨充满了愧疚与心疼,连忙道:
“爱妃快快平身!你与烨儿受委屈了!传朕旨意:命云州都督张公瑾、代州都督李绩,即刻点齐本部精骑,火驰援朔州!务必击退突厥,确保承烨亲王和朔州军民安全!另,着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许敬宗通敌叛国案,深挖其党羽,严惩不贷!涉案人员,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查到底!”
“陛下圣明!”杜如晦等重臣以及许多中立官员纷纷出列附和,声音洪亮。许敬宗集团的倒塌已成定局。
阿史那咄吉的三千突厥精骑,如同黑色的狂潮,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朔州城墙。箭矢如飞蝗般在空中交织,出尖锐的呼啸。
滚烫的金汁(熔化的金属液体)和巨大的擂石从城头倾泻而下,在密集的骑兵群中砸开一片片血肉模糊的空洞,惨叫声不绝于耳。
浓烟滚滚,遮蔽了初升的朝阳。
承烨身披玄甲,手持长剑,屹立在最为吃紧的北门城楼之上。
他脸上沾染着烟尘和血迹,眼神却冷静得可怕。他不断出指令,调配兵力,填补缺口。
“弓箭手!压制左翼云梯!滚木!快!砸下去!”
“火油!对准冲车!浇下去!点火!”
“预备队!上!堵住豁口!死战不退!”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却如同定海神针,让守城的军民心中稍安。
士兵们在他的激励下,爆出惊人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