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二叔家拿袼褙了,他闲不住,想给小麦、芽哥儿做鞋子。”
袼褙算是鞋底子。
是用面糊糊把破布、碎步黏在一块,黏上好几层然后放到太阳底下晒。
晒干之后,比照着鞋样子剪下来几个,叠到一起——千层底由此而来。
用布料将叠在一起的袼褙包裹住,接下来就可以纳鞋底了。
制作袼褙这种精细活儿,叶厘可不会干。
因此,叶阿爹就去了梁二香家拿袼褙。
“他想做就做吧,作坊活儿少,闲着也是闲着。”
叶两笑呵呵的道。
“没有闲,这活儿都翻了一番了。”
“翻一番也轻松。”叶两不以为意。
说话间,他洗了手,然后进灶房吃饼干。
还热乎着的饼干吃得他是满足,他知道叶厘每日进账多,因此最近也不念叨了,只要叶厘将各种美食做出来,那他只埋头吃,不多说一个字。
不过,得知叶厘还打算给刘饴、唐鱼做些,他忙摇头:“不用不用,他们也不缺这口吃的。你之前不是给了他们核桃粉?他们可喜欢了。”
“收摊回了家,冲上一碗,浑身都热乎。”
叶厘闻言,笑着道:“反正都是自家人,我也闲着没事做。我多做一些,好叫大家干活的时候吃。”
“……行。”
叶两不再说什么了。
吃完几根饼干,叶两去了棚子那边,看豆腐压好了没。
叶厘则是又做起了低筋面粉,这一次,江芽给他烧火,打下手。
不一会儿,叶阿爹回来了。
如今豆腐炸的早,这午饭也得提前,于是叶阿爹一刻不停,放下袼褙就要做午饭。
昨日岳老板拿的猪后腿还剩一些,包括那根筒子骨,他如同昨天中午那般,做起了炖菜。
天冷,就该吃些热乎的。
肉少、菜多,但除了叶厘,无人嫌弃。
午饭还没吃完,梁二香、江柳、江榆来了。
江柳手里还拎着个背篓,里边是纳了一半的鞋底。
“小柳,你怎么来了?”叶厘纳闷。
“坐在家里纳鞋底冷,我来蹭蹭油锅的热气。”
江柳笑着道。
大白天的,她不舍得烧炕。
棚子这边五口灶同时开炸,哪怕棚子无门,那坐在灶前也不冷。
况且,人多还热闹。
当然还有一点,若梁二香、江榆累了,她也能替换一下。
如今豆腐泡多,一炸就是三个时辰,甭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挺累的。
不只是江柳这么想,江大川来时,高君也拎着针线过来了。
高君也觉得这边热闹、暖和,顺便还想替换一下江大川。
于是,这个下午,棚子那边欢声笑语不断。
等叶厘将红枣鸡蛋饼干做好送过去一小筐,那笑声就更大了。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口中谈论的,不是明年要盖新房,就是说亲招亲以及要置办什么聘礼、嫁妆。
件件都是喜事,好事。
叶两在一旁听着,哪怕这些事与他无关,他也觉得心里比灶膛里的火都暖。
豆腐泡炸好之后,几人帮着装车,叶厘带上江麦、江芽一同坐上了骡车。
江麦怀里还揣着那本《三字经》,准备让江纪指点他。
小家伙这么努力,江纪很是满意。
但这么一来,叶厘就没时间与江纪独处了。
对此,叶厘只有一个想法:能见着人就好。
只要每日见上一面,那就足以支撑他度过漫漫长夜和白天。
唉,异地恋苦啊!
接下来几日,江麦每隔两日,就随着牛车去县学找江纪,很是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