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拉开门,急急冲了出去。
我和二叔紧跟其后。远远地,只见手电筒掉在地上,一束光横照路面。旁边,羊蛋躺倒在地上,手中紧攥着着一小袋糯米,旁边是一条死蛇,头被踩得血肉模糊。
我和姐姐扶着羊蛋回了小屋。
二叔检查了下羊蛋腿上的伤口,脸色大变。
我担心羊蛋有性命之忧,问二叔:“二叔,这蛇很毒吗?”
二叔摇摇头,说:“这蛇是文蛛逃回洞时,顺路布下的。毒液早已被文蛛吸去做了养分,蛇没毒,被咬了也不妨事。”
话是这么说,可二叔还是沉着脸,似乎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二叔还是开口,问道:“羊蛋,你老实说,碰到那条蛇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羊蛋说道:“二叔,我……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那条蛇有点怪怪的。”
二叔紧盯着羊蛋,追问道:“怪在哪里?”
羊蛋挠了挠头,说道:“那条蛇咬我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一样。还……还看到了……”
羊蛋说话时,眼睛下意识地朝姐姐瞟了一眼,脸红了。
二叔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跟我过来。”
他把羊蛋叫进另一间房,两人关着门,压低着声音,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出来。
二叔脸色缓和不少,羊蛋的脸却涨得通红,低垂着眼睛,不敢看我和姐姐。
二叔也不管他,自顾自拿了糯米,符纸,笔,放在身周准备好,然后盘腿运功,开始制作起护身符来。
护身符制作完成时,天色已经发白。二叔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二叔拿起护身符,装进两个小布袋,给我和羊蛋一人一个:“戴在脖子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摘下来。”
羊蛋从堂屋推出他的二八大杠,载着我往镇上骑去。
乡村深秋的清晨,雾气很重。
这本是寻常事,但今天,我只觉这雾气中处处隐藏危险。
羊蛋似乎也有同感,一路上屁股就没挨过坐垫,一上一下,用力蹬着蹬板,咔嚓声中,只见路两旁的玉米地飞快地被我们甩在身后。
说也奇怪,刚出门没多久,我就想拉屎。
憋了好久,我实在忍不住,满脸通红地开口:“羊蛋哥,我想拉屎,再憋我要拉裤裆里了。”
羊蛋恨得直咬牙,但也没法,只得停了下来。
让我下车,指了指旁边的田地说:“去找个草深的地方。”
我看着隐在白雾里的草丛,心中惴惴,只往前走了几步,便蹲了下去。
解决完,只觉通身畅快,正拿出草纸,突然听到不远处草丛中有动静,窸窸窣窣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我吓得屁股都没来得及擦,提起裤子就跑。
回到路边,羊蛋一看我这模样,还取笑我:“瞧你这怂样……有护身符呢,怕啥。”
紧接着,他失声道,“你的护身符呢?”
我低头一看,可不,刚刚还挂在胸前的护身符不见了。一定是刚才跑得太急,被草丛里的荆棘挂住,给扯断了。
四周的白雾似乎越来越浓。
我俩也不敢回原路寻找。
羊蛋想了想,把他的护身符取下来,套到我脖子上,抬腿跨上单车,我赶了两步,跳上后座。
羊蛋回头嘱咐:“把符塞衣服里面。”
然后又奋力蹬着单车,在浓雾中前行。
四周飞驰的乡村景色都隐在迷蒙的白雾里,前路的能见度也越来越低了。
路边的草丛中到处有声响,一开始只是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可渐渐地,那声音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突然,我惊恐地发现,那声音竟然很像姐姐的声音。
可又不全然像,因为姐姐从不这样娇嗲地说话。
只听那声音喊道:“羊蛋,我忘带草纸了,进来给我送一下嘛……”
柔媚入骨,我听得汗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