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寄希望于羊蛋,只希望他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赶快逃出这片恐怖的浓雾,摆脱这渗人的声音。
可车子竟然渐渐慢了下来,我以为羊蛋累得踩不动了,刚想说换我来蹬车。
羊蛋直接把车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盯着我,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眼睛散发出野兽一样的光,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羊蛋哥,你怎么了?”
我被他的模样吓坏了。
羊蛋没有答话,抓住我的一只手,就往草丛中拖。
我拼命地蹲下身,用另一只手抓住树根,不想被拖走。
羊蛋哥生得高大,又干惯农活,一把子蛮力,我哪犟得过他,很快就被他拖进了草丛。
我的手臂被茅草割破,渗出血来。
疼痛让我从恐惧慌乱中清醒过来。
我顺手在枯草从中抓了一根荆棘,用力一握,手被刺破。
“羊蛋哥!”
顺着羊蛋拖拽我的力道,我一下冲到他前面,抬起手,用力甩了他一个耳光。
羊蛋的脸上立即血糊拉兹。
他一个激灵,手上拉我的力道松懈下来,眼神也很快变得清明。
他清醒过来了,看看我们还拉在一起的手,立即甩脱。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谁也不想提。
我们俩都觉尴尬,眼睛都不敢看对方,佯装无事发生,各自四处张望。
“雾已经散了。可以看到镇上的房子了。”
我伸手往前路一指,羊蛋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一看,精神大震。
“上来,走了!”
羊蛋又拿出他踩风火轮的架势,一路狂蹬,向镇上飞奔。
这次,路上没出什么幺蛾子。
我们顺利到了镇上。
不料,到汽车站后,售票员两句话,我们俩又蔫了。
“去省城的车刚发了,一天就这一班,只能赶明天了。”
“这下怎么办?”我茫然无措地问。
“只能先去文化馆找叔公了,看他怎么说。”羊蛋勉强打起精神,又载着我上路。
镇上不大,随便找了个人问路,我和羊蛋就到文化馆,找到了叔公。
叔公一听文蛛出世,二话不说,便去找领导请了假,准备和我们回村。
关于我的安排,叔公说:“卫军既回不了城,就干脆和我们回村好了。我和你二叔合力,还是能把这妖物给降了。”
叔公一头白发,精神矍铄,身材虽然瘦小,可声音底气十足,一看就是道行不浅的人。
我本来紧绷的神经缓了一点。
可当我们走到单车棚时,傻眼了。
我们只有一辆二八大杠,载不了三个大男人。
二叔说了,文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难,叔公需要尽快赶回去,免得酿成大祸。
我们几个正商量着怎么办,突然听得有人叫:“羊蛋。”
一看,是村里供销社的柜员薛小琼,她坐在拖拉机上,满脸堆笑:“你们三这是干嘛呢?”
羊蛋看一眼薛小琼车上的货物,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小琼,你这是进货回村?车上还有位置不?”
“有。你们哪一个上来?”薛小琼笑得眉眼都弯起来。
我觉得心头一阵莫名烦躁。